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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同性恋憎恶•厌女症(6 / 8)

也妨碍了女人面对自己的身体。直到最近,女人们才终于开口谈自己的身体和性,相互都为这种经验的新鲜而惊喜兴奋,其中的代表作有《海蒂报告》、《身体•我们自己》〔BostonWomen'sHealthBookCollective,1984〕等书。

每当听到有人说“女人终于开始谈性了”,我头脑中便掠过一个疑问:那么男人呢?男人们真的谈过性吗?看似那么喜欢下流话的男人,其实不过是在下流话的固定格式中谈性,男人的未经格式化的个体经验,其语言表达难道不是一直都被压抑着的吗?反倒可以说,固定格式对男人的性的主体化的压抑非常强有力。

荻野美穗是《关于身体的研究2——作为资源的身体》〔鹫田等编,2006〕一书的编者,她向男性研究者加藤秀一提出一个问题:对于男人,身体意味着什么?对她的问题,加藤〔2006〕努力而胆怯地试图用第一人称作出回答。提倡身体史研究的荻野,一直严厉批评男人身体缺席的现象。她指出,一说到身体,就不言自明地想到被对象化了的女性身体,连男性学者以身体史为研究对象时,也从来没人以男性身体为主题。加藤在接受她的批评后,给自己定了一条伦理规则。他把“第一人称的身体”与“第三人称的身体”加以区分,指出男人谈论的身体全是“第三人称的身体”。比如,“你也是个男人,应该能懂吧”,便是一种相互寻求赞同的固定格式的话语,加藤将之称为“男人话语”。他给自己定下的伦理规则,就是禁止使用“男人话语”,探索不用“男人话语”的可能性,不过,他的诚实态度虽然值得肯定,但其尝试本身并不成功。

男人为成为男人而实践的同化与排除行为,不是单独一人能完成的。社会学学者佐藤裕在《论歧视》〔2005〕一书中尖锐地指出,“歧视需要三个人”。他的关于歧视的定义,可以稍加修改为:歧视就是通过将一个人他者化而与共同行动的另一人同化的行为。如果把前面的“一个人”换为“女人”、后面的“另一人”换为“男人”,直接就成为对“性歧视”的定义。

佐藤举出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事例。比如,男人A说,“女人脑子里怎么想的,真是弄不懂。”这句话,不是男人A对女人B说的,而是对男人说的。男人A发出这种话语的意图,是想寻求男人的同意,试图和他一起将女人B他者化,从而构成“我们男人”的集体认同。女人B这时是否在场无关紧要。正如佐藤指出的,排除是一种共同行为。如果男人回答,“对,完全如此。”对男人A表示赞同(即与男人A同化),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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