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水龙头,哗啦啦清水飞溅出来,郁光捧起把覆面,又咕嘟嘟灌几口。
待身上烟草味逐渐散去,他才抖抖头发出去。
下半节课他安稳上完,做足好学生模样。
泛黄宣纸写满或工整或潦草瘦金体,无例外——满满都是‘避’字。
他想起,明明今日能跟叶斯学长起练字……
到底是从什时候开始,叶斯学长态度突然变冷呢?
手抖,落墨太重,将原本写得最好看‘避’字完完全全染黑。
冗长静默,郁光骤然想起来那双时刻含笑眉眼变冷瞬间——
似乎是自己咬破舌尖,血腥味溢满口鼻腔时。
两者有什特殊联系吗?
郁光暂时想不出,他冷眼瞧着宣纸逐渐将那滴指甲盖大小墨团吸收、染开,第六感告诉他,定有什被他忽视东西藏起来,就像被后来墨渍覆盖原本‘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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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课结束后都需要学生自行洗笔净墨,郁光端着小陶瓷砚台正要出去,却被陈钟国急匆匆叫住。
脚步微顿,整理好表情,郁光转身朝陈老师问好,他脑袋低垂着,躬身弯腰,如往常。
向来高傲,习惯于享受学生对他敬重陈钟国却虚虚抬下他手臂,没有受这个礼,转而领着他往隔壁空教室走。
天知道他用多大力气才忍住将陈钟国手打开冲动。
他不喜欢陈钟国。
换种说法——他讨厌陈钟国,讨厌每个趾高气昂却道德感薄弱老年男人。
隔壁空教室锁着,陈钟国从兜里掏出串钥匙,看看,从无数雷同钥匙里挑出把。
没拿错,钥匙插入锁孔,咔哒声开。
郁光盯着那串叮呤当啷晃动碰撞如同复刻模样钥匙看好半晌。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本应由楼层管理人保存楼层钥匙会被陈钟国随身携带;
也想不通为什陈钟国能在无数模样没有标记门牌号钥匙里下选出对应正确钥匙。
或许这些问题是有答案。
只是答案不那光鲜,叫人不愿多想。
空教室开启时无数细小灰尘腾空而起,拉着窗帘,也没开灯,日光被分割成残破条线,射进来,照不亮寸天。
郁光不露声色抬眼觑觑陈钟国神色。
陈钟国说不必开灯,他便将已经按在开关上手收回来。
“你认识叶先生吗?”陈钟国站得离他很近,开门见山道。
陈钟国称呼很奇怪,年老者居然会尊称个后辈‘先生’。
但郁光转念想,自己也总是下意识对叶斯学长使用尊称,比如‘您’、比如‘请’……
叶斯似乎天然存在着威慑力,那种上位者姿态,像是复古时代阶级划分尚存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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