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残酷,也比他一度以为的要滑稽。
他宁愿黃郡和唐一裕是重女轻男,因为唐思榕注定活不久的病,想在他身上找补,结果失望了,所以才不那么爱他。
甚至他小的时候还想过,父母偏爱第一个孩子是正常的,他又是男孩,不该这么多愁善感地找存在感才对。
那些年他想法设法地开解自己,从来没想过是因为早在生下他之前黃郡和唐一裕的感情就破裂了,是唐思榕极力缝补,做了对这个家来说错误的决定。
……或者称不上错误,唐远毕竟不是多有害的存在,只是于事无补,徒劳的决定。
该分开的人还是要分开。
该走的人也还是要走。
时间而已。
唐远在雨里走了很久,单薄的毛衣淋得湿透,厚重地压在他胸口上,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路过报刊亭时,老板向他兜售雨伞,他却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彼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去哪呢?
要不就这儿吧,凳子上,地上,哪里都可以坐,一晚上也不是那么难打发,等明天唐思榕醒了,他还是坐回到她床前。
他从来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她的遗憾,如果她因此有愧,那是唐远需要反思,在真正面对她的事情之前,撇开那些对他而言属于奢望的,唐远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至于奢望,他早过了渴求与需要的年纪。
……而他所认为的另一件,等他走到宋亦川家楼下,想起这地方他只来过两次,却清楚地记得所有路线时,奢望之所以成为奢望,并不是毫无道理。
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说过话了,老许公布分数和名次的那天,宋亦川一如往常,没多看他一眼,那个曾经为了他故意考砸的人,已经不在乎他的去留。
唐远站在楼下,看着一户户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他记得宋亦川家在九楼,一个他很喜欢的数字。
他伸着手指,一层层地点着数,雨下得他睁不开眼睛,数完担心错了,他认认真真又数了一遍。
……七、八、九。
灯亮着。
唐远给他打电话。
过了很久宋亦川才接,而在这么长的等待时间里,唐远已经忘了要怎么开口。
直到宋亦川失去耐心,“说话。”
“你在家吗?”唐远问。
宋亦川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唐远又说:“我能上去坐会吗?”
“你在哪?”宋亦川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他朝下看,并没有看到唐远。
以为他开玩笑的,转身时不经意的一撇,在一辆车旁边看到了他的身影,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没地方去,想在你这住一晚。”迟迟没有等来回复,唐远干脆又豁出去了,就在前一秒他可能还在后悔不该跟宋亦川把关系搞得这么僵,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