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最后消磨去所有希望。躺在床上人像是断根枝叶,直到所有呻吟变得声嘶力竭。
绝望,乞求,卑微,直到俱作灰烬。
裹住婴儿襁褓只留下角,只青白小手漏出,腕上抹朱砂痣,殷红。
“秦峥——”
楚瑜猛地坐起身,原是梦场。
隔着云丝轻纱,瞧见外面天色已晚。
又是声惊雷,楚瑜蓦地回过神来,身旁已经没有秦峥身影,空落落枕,空落落床。
心里忽然塌角,楚瑜眸中瞳孔紧,撑着床榻起身,连鞋都顾不得穿,失魂落魄推门出去,外面竟已,bao雨如注。
秦峥擎着伞,面前站着几个将士,似在说些什。他回头,隔着雨幕瞧见楚瑜扶着栏,站在门前。
“清辞!”秦峥大惊,手中伞滑落,他几步飞奔到楚瑜面前。
楚瑜扶栏,缓缓抬头,脸上尤有泪痕,眼尾泛红。他身上只穿着单衣,长发垂散,苍白脚踝下赤着双脚……
“清辞,你怎?”秦峥心头痛,打横抱起楚瑜往屋里走。
烛台已点上,楚瑜身上披长袍,他坐在床头,不声不响。
秦峥从外面端热水放到楚瑜面前,他跪下身子,伸手试试水温,这才轻轻握住楚瑜脚踝放在盆里,缓缓揉着。
这双脚仍旧苍白,只是因着胎位下降有些浮肿,秦峥按揉着,轻声问道:“又做噩梦?里衣都湿透。”
楚瑜点点头。
秦峥叹息,语气里满是宠溺责备:“那也不能乱跑呀。”
楚瑜没说话。
“下次做噩梦就大声喊。”秦峥抬眸,认真道。
楚瑜伸手,轻抚住他脸庞,道:“曾在山中古刹修行载。”
秦峥怔,他从未听过楚瑜礼佛,若有过恐怕便是那年他离京之后。
楚瑜似回忆当年,轻声道:“此诸痴猕猴,为彼愚导师。悉堕于井中,救月而溺死。明知是无妄,偏要盼着取水中明月,爱人是否当是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清辞,参不透佛偈,却知人生在世,白驹过隙,爱所爱之人,惜所惜之事。不可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万古长空,不明朝风月。”秦峥长长叹息声,用棉帛将楚瑜脚上水珠擦干净,放在榻上。
楚瑜垂眸,长长睫毛遮住眸中神色,似在思索什,许久,忽然抬起头来,似悲似喜:“是,是……昨日已过,命已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秦峥笑,眼底却有泪:“清辞,谢你初心……”
孰无错,孰无过,众生皆苦,诸行无常,初心不忘,应作如是观。
夜深,雨声喧然。
秦峥看着怀里已经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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