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秦峥失魂落魄地走出侯府,却不知该往何处,如怀中那幼小灵魂,何以当归?他收拢手臂,将襁褓里孩子搂得更紧些,怀中孩子青白片眉眼是令人惊奇清秀,可那裂开唇却是叫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老辈人管这叫鬼娃儿,天生就是来折磨生身父母,夭折孩子戾气重,不能埋也不能入祖坟,只能用席子卷扔在荒野,任往来山兽飞鸟分食。
秦峥将额头抵在襁褓上,双肩微耸,半晌,不成声调呜咽断断续续连做悲啼。他知道不是这样,这个孩子在楚瑜腹中时候也曾很是乖巧,就算是胎动也是小心翼翼地轻轻舒展,不肯让楚瑜感到分毫难受。这温柔乖巧孩子,又怎会是来折磨楚瑜,他是楚瑜辛苦怀胎孕育出来,是楚瑜为数不多温柔寄托。
这个孩子来去皆是场意外,却带走楚瑜最后希望。
到最后,在秦峥坚持下,小小瓮棺被人送过来,这成孩子最后家,山明水秀之处,秦峥亲手葬他嫡子,也葬他与楚瑜数十年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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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做个很长梦,梦到很久以前事。
梦里他身披白色素服,额上缚两指宽孝带。那年他十四,他父亲老靖国公离世,不出三月余其母也随之而去,夫妻同棺,与世长辞,留下双儿子。
乌木马车上垂挂着白色绸花,楚瑜将手里莲花炉盖压灭炉火,断绝那袅袅不断檀香味。
“这味道闻得太多,开窗吧。”楚瑜随意将香炉推推,这些日子里直在庙里守孝,似乎走不出这檀香味,叫人时时想起父母辞世难过。
秋月应声,抬手将车窗推开半,不等回头提醒主子多披件衣裳,只听外头声马匹嘶鸣,车身骤然晃晃。
楚瑜下意识抵住车壁,稳住身子,开口询问道:“何事?”
楚家车夫回道:“二爷,对面有马车堵路,过不去。”
这条青石巷本就不宽敞,若非是早上楚茗往翰林院去时候遗落卷宗,楚瑜想早些给哥哥送去,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那就寻个巷子拐进去,避避。”楚瑜不假思索道。
“是,二爷。”车夫应声,方要驾车往旁避去,只听见清亮嗓音,道:“可是楚家车马?”
楚瑜搁下手中卷宗,示意秋月挑开帘子。
外头正细雨蒙蒙,青石巷每块青砖都像是被洗涤过,愈发显得青翠如碧。对面马车锦帘华盖,颇显贵气。个年轻公子从对面马车上下来,锦袍玉冠,很是俊秀,他走到楚瑜车马前微微颔首礼。
楚瑜见是宁伯府世子爷,回礼道:“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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