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小声嘀咕句,心说沈凉生统共就在自己家过回夜,偏就这巧,让人撞个正着,那点尴尬劲儿这才泛上来,面上不由红。
“祖宗,您能换件高领儿衣裳?”小刘扫见他脖子上痕迹,没好气地搡他句。
“……”秦敬红着脸去立柜边找衣服,眼睛瞥到长镜子里人影,又禁不住想起昨晚上镜子中映出放肆情事,忙把目光调开,心里恨不得把沈凉生提溜回来咬两口出气。
换过衣服出门,小刘站在秦敬身后,看着他给院门上挂锁,突又问句:“说……他没欺负你吧?”
“嗯?”秦敬啪嗒将锁头扣死,心情缓回来几分,便又开始不着调,大言不惭地回道,“没啊,都是欺负他。”
“就你?”小刘翻翻白眼,心说那位少爷看就是个不好相与主儿,不放心地嘱咐句,“他要是敢欺负你……”
“你就去拿砖头砸他家玻璃。”秦敬嘴快地接过话头,与小刘相视笑。两人都想起他们小时候,虽说秦敬比小刘大几个月,但若有不开眼混小子欺负到秦敬头上,都是小刘替他拔闯,蔫坏损地拿碎砖头去砸人家玻璃或者窗户纸,偶尔两次东窗事发,被小刘他妈拿笤帚疙瘩追得满院子上蹿下跳。
块儿闯祸,块儿挨罚,块儿抢饭吃长到那大——这样兄弟,甭管出什事儿,还是想要直做下去。
转眼到年初四,秦敬觉睡到八点多,起来翻会儿书,听见院外有人叩门,模糊记起沈凉生说初四要来找他,便撂下书走出去开门,边拉门边说句:“你倒是……”
秦敬本想说你倒是早,结果看到门外边站着人就愣住,愣两秒方改口招呼道:“……方先生。”
“秦先生,不好意思,来得冒昧。”方华清清爽爽地立在外头,因着过年穿得鲜亮,件竹青色短大衣,配条嫩黄毛围巾,头发编两条辫子垂下来,整个人都带出几许春天味道。
“哪儿话,”秦敬赶紧侧身把她让进来,“真是稀客……嗯,屋子里乱点,要不麻烦你等会儿,先收拾收拾……”
“不用,”方华看他这副多少有些手足无措样子,噗地笑出声,客气着回句,“没打扰到你就好。”
“不打扰,方先生过年好。”秦敬也笑,虽有点忐忑她找上门来用意,面上却不流露分毫,只当做是同事间普通拜个年。
两人进门,秦敬让过座,又转去厨房烧水沏茶。秦敬在厨间等水开空儿,方华个人坐在桌边,借着打量屋里陈设平定自己心跳——她也就是表面上看着镇静罢,实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在家里给自己打半天气,才拎着东西出门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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