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恰好敲了放课钟,方华笑着往职员室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我先回去了。秦敬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方华一个人回到职员室,见屋里一时还没别人,快步走到自己桌前拉开抽屉,把那副织好许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送的手套拿了出来,又赶去秦敬的桌子前,看桌上放着一沓作业本,便麻利地把那幅手套夹到了本子中间。
她想自己总该是要大胆一些的——喜欢了,就要大胆一些,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心意,她想要送出去。
哪怕可能得不着回应,也想要送出去。
秦敬还泡在操场上,赶鸭子一样催促着小姑娘们去教室拿书包,赶紧回家才是正理。
沈凉生倒没不耐烦,站在一边等了会儿,方陪他一起往教职员室走了过去。
那叠作业秦敬是要带回家改的,他瞧见那副夹在本子间的毛线手套,下意往方华那边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若无其事地拿了个布兜,把作业本和手套一起装了进去。
“晚上想吃什么?”坐进车里,沈凉生边打火边问了秦敬一句。
“随便,你想吃什么?”
“火锅行么?”
“行啊。”
沈凉生调转车头,直接开上了去剑桥道的路——自打关系稳定之后,两人就很少一起在外头吃饭了,多少也有点避嫌的意思。
秦敬知道现下跟他回家八成是要过夜,不过床上那码事儿,两人也算逐渐驾轻就熟,再没搞出过头一次的惨况。既然不耽误第二天的课,凭良心说,秦敬自己也是沉迷其中的。
车开出去几分钟,沈凉生突地淡声问了句:“不拿出来看看?”
“啊?”
“人家费心织了半天,你往兜里一扔就完了?”
“……”秦敬心说他倒敏锐,怎么就能猜出来那副手套是别人送的,口中顺着话头玩笑回道,“这不是怕你吃醋嘛。”
“……”沈凉生边开车边不咸不淡地瞥了秦敬一眼,并没再说什么。倒是秦敬自己,被他那眼看得有点哂然,暗自嘲道,你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吧,干吗非上赶着自讨没趣。
实际上沈凉生那眼倒真没什么笑话秦敬自作多情的意思——要确实不在意,他也就不问了。
所以说谈什么别谈恋爱,不是把脑子谈傻了,就是把心谈得比比干还多一窍,难免有时患得患失,敏感过头了些。
不过这份敏感也并非是全无用处。比如那一夜,秦敬的确看出来沈凉生让他搬过去一起住的话仅是一时冲动——也不是看出来的,秦敬那个破眼神儿,摘了镜子根本看不清沈凉生面上作何表情,只是敏感地觉出对方有点后悔这么说,干脆拣了个妥当的理由回拒了。
可惜敏感归敏感,秦敬到底学不来多愁善感那一套,天大的事儿耽误不了他睡觉,那夜拒绝完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