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暗自嘀咕,这小子好狂啊,杨梁十数万人马尚战败而亡,他却只取万,想出风头想疯吧。
皇帝冷冷“哼”声:“万?你去送死吗?”
陈则铭抬起头,认真道:“兵不在多,而贵在精。”
皇帝不悦拂袖:“众卿还有何提议?”竟然将出列陈则铭晾在原处。
众人见他年纪轻轻,却大言不惭,口出狂言,都觉他有些咎由自取,受些冷落也好,干人等竟无人肯为他解围。
陈则铭跪在殿中,环顾片刻,见左右说得热闹,却没人理睬自己,不由微微低首。那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并不塌下半分。
待太监宣布退朝,朝臣潮水般从他两侧退走,陈则铭在原处不起身也不动弹,如同磐石生根。
隔片刻,殿上已经寂静无人。
有太监来劝他离去,他只是摇头。那太监见他坚持,只得走。
他人如雕塑般,在偌大屋子里形单影只地等候,呼吸声充满耳廓,阳光从身后殿门射入,将他面前影子拉老长老长。灰尘在他身旁阳光里飘忽飞舞,它们是这片静谧中唯鲜活东西。
不知跪多久,听身后脚步轻微,韩公公悄步走来,到他身侧,“万岁宣你,起来吧。”
皇帝换便装,没玉旒遮挡,靠在塌上他脸色有些灰败。见陈则铭进来,他抬抬手,身旁宫女知趣地退下去。
陈则铭瞥到那宫人离去,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皇帝朝他招手,陈则铭犹豫片刻,走到他身前跪下:“万岁。”
对方半晌没有动静,陈则铭心中奇怪,不由抬眼。见小皇帝神色狰狞,正恶狠狠瞪着自己,大惊低头。再抬头看,皇帝面上早没表情,只神情冷淡地移开目光。
“杨梁死,接下来这战自然凶险无比,你为什请战?”
陈则铭心中怦然直跳,难道是自己看错。迟疑片刻:“为家为民,理当如此。”
皇帝不耐:“大道理不要讲,说真话。”
陈则铭低头怔片刻:“杨殿帅与私交甚笃,有教诲之恩,他”说着想起几个月两人还在灯下相谈甚欢,不由黯然。暗道,生平就这个知己,如师如友,为他复仇纵然身死,也是偿心愿。心中如此想,不知不觉口中也同样说出来。
却听皇帝喃喃道:“你们个个个个”陈则铭怔抬头,却见皇帝竟然满面泪水,神情恍惚看着自己,不由大吃惊。
皇帝似乎不知道自己哭,只盯着他道:“你要复仇?你有什资格为他复仇?你算什东西!你算什!!你是个什东西!!!”语气越说越是激烈,最后竟猛地脚踢过来,陈则铭微闪身,还是被踹在胸口。
本来凭他武功,躲开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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