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雪下得更大,公路表面铺满积雪,像条贯穿城市银灰色冰河。
宁知蝉漫无目,像蜉蝣盲目逃离朝生暮死,沿着空荡路直向前跑。
口鼻中因剧烈呼吸而生成白色水汽飘到半空,宁知蝉眼前像是被灌满液体样涨和酸涩,视野变得片模糊。
车声逐渐靠近,远光灯从身后打过来,把路面照得发亮。
“宁知蝉!”瞿锦辞打开车窗叫他,把车稍稍减速,跟在宁知蝉身后,“你上车。”
宁知蝉还在不要命似跑,应该不是因为没听见瞿锦辞叫他,瞿锦辞又鸣笛几声,整条街区都不再寂静,只有宁知蝉还在当着瞿锦辞面装聋作哑。
“宁知蝉,让你上车。”瞿锦辞又说,像是在强压着怒气,试图与宁知蝉平和地交流,但说出与胁迫无异话,“不要再让说第三次。”
宁知蝉依旧没有反应,可因为没什力气,跑得慢点,但没有停下。
瞿锦辞侧着脸在车窗里看宁知蝉,又继续低速地跟小会儿,突然失去耐心地开始加速,发动机和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很大声响。
大抵是以为瞿锦辞要走,车子很近轰鸣声和残影把眼前变得天旋地转,宁知蝉停滞瞬,身体微不可见地晃晃,而后重心不稳,整个人摔进雪里。
瞿锦辞已经踩住急刹,车子横亘在宁知蝉身前。
他下车,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知蝉少时,语不发,弯下腰,沉默地抱起宁知蝉,不算温柔地把他放进车子副驾驶。
瞿锦辞探着上半身进来,俯身帮宁知蝉系好安全带。
大概因为宁知蝉在风雪里跑太久,几乎冻僵,他感觉到来自瞿锦辞身体热度,闻到很淡甜酒信息素,像轻柔而密集大片羽绒,迎面把他包裹起来,让人变得意志薄弱,短暂地失去感知痛苦与悲伤能力。
车内很安静,窗外是漫天大雪中寂静南港夜色。
不知过多久,好像也没有很久,车子开始缓慢地减速,瞿锦辞在主宅门前停车。
他打开车门,把钥匙丢给闻声赶来管家,自顾自绕到另侧,没有点避讳地从副驾驶把宁知蝉抱出来,穿过庭院和室内明亮灯光,抱宁知蝉上楼,走过回廊转角,经过墙壁上画像。
宁知蝉以往只是频繁地路过,第次进瞿锦辞卧室。
空气中漂浮着甜酒和种类似夏夜、干燥纯净气味,温度也比外面稍高点,不再令人感到寒冷。
他像个失去自主能力玩具,被安置在床边。
瞿锦辞去关好门,把灯打开,宁知蝉不太适应地闭闭眼,在指缝余光里,看到瞿锦辞走过来,很近地站着,抓住宁知蝉手腕,把他遮挡视线手从眼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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