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他。
司机笑着解释，说这孩子是他
儿子，孩子妈前几天过世
，现在只能由他抚养，刚刚才从车站接回来。司机说完这句话又赶忙补充，说这件事是经过谢总同意，只是暂时在谢家下人房借住几天，请谢凌给他
点时间处理。
他用词让谢凌不太舒服，“处理”个人类，听起来很别扭。
然后司机询问15岁谢凌，能否让那孩子坐下车，他保证回去以后会把车洗干净。
谢凌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孩脸上脏兮兮，怀里抱着个很破旧帆布包。衣服和布包都洗得泛白，在泛白底色上又有很多来源不明污渍。
那个脏孩子跟这辆豪华洁净轿车格格不入，但是他眼睛很亮、很干净。
那双很亮眼睛又怯怯地看着谢凌，谢凌跟他对视会儿，没有什
表情地别开脸，学着父亲语气对司机说：“儿童不可以坐在副驾驶，你让他到后面来坐。”
司机对谢凌赔笑脸，转头却语气凶狠地让小孩滚到后面去，并且威胁他，说如果他把车里弄脏，就要揍他。
谢凌端正坐着，等待那个孩子下车然后坐进后座。接着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小孩儿脱鞋，直接从前排爬过来。
小孩儿不知道去哪里混过，裸露在外皮肤都脏兮兮，还有大大小小伤，有些伤看起来还很新，在往外渗着血。
只有脚是很干净。
谢凌还记得他小小脚趾很白，在车内25度空气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着。
司机没有很快把程星辞弄走，在谢母默许下，程星辞成谢凌玩伴，陪他过三个暑假和两个寒假。
他们躲在可以看到海阁楼上，吃谢家父母不让吃垃圾食品，看谢家父母不让看漫画书，偷偷打游戏，玩些程星辞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新鲜玩意儿。都是学校里没有，也是谢凌生活中没有。
谢凌对程星辞过去好奇极，对他来说，程星辞就像机器猫口袋样装满惊喜。
那个时候谢凌羡慕程星辞没有学业压力，因为没人管，可以整天瞎玩。他长得很可爱，洗干净就是个很漂亮小孩儿，谢家下人们都宠他。
然后谢凌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第次见面时程星辞怯懦可怜都是装出来。
小辞比谢凌认识所有孩子都野。
因为太野太皮，小辞挨打是家常便饭事。
谢凌在家时候，会把被打得遍体鳞伤小辞藏在身后，司机不敢在谢凌面前行凶。但是谢凌不在家，小辞就过得比较惨。
高二以后，谢凌学业越来越紧张，有次连着两个月都没有回家，直到放暑假才见到小辞。
那是个雨天，他在后院槐树下捡到又变得脏兮兮小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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