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察觉到云霄峰多个人,是远在另小院书房中齐霄,几乎在熟悉气息出现第秒,他手下便失准头,撇写到后半段力道骤然加重,墨迹顿宽,湿透宣纸。
燕如云回来。
百里连江这会儿多半还没有反回,应是和燕如云碰个对头。齐霄先是心虚焦灼,笔尖悬片刻,滴墨从笔尖坠落溅在纸上,无数个细小墨点在纸上扩散开来,然后他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既已不打算再追逐燕如云,燕如云回不回来与他没什大关系,他是峰之主,另收徒弟不需向燕如云报备。从今往后,他们只是普通师徒。该有关怀他分都不会少,其余,无论是不该有心思,还是不该有念想,分都不会再多。
想到这里,齐霄闭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仍是有热泪盈眶,他将面前那张损坏宣纸抽出,再拿张来压在镇纸下方,将刚才写过内容再誊抄遍。
百里连江还没反应过来,问:“刚才那是何人?怎进燕师兄院子?”
卢月和卢放忙不迭放下筷子,快速地擦擦嘴,没有回答百里连江,而是边匆匆往院里跑。
百里连江不明所以,以为是有谁擅闯师兄院落,这些时日他在迷雾山上下跑个遍,谁人都说师尊对燕师兄极为看重,他爱屋及乌,便也对师尊看重人看重些,手握住腰间佩剑,也跟着进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忙。
进院门,沿着青石板路绕到后院,进个月亮门,个长身玉立男子进入百里连江视线之中,这人长眉斜飞,眉尾凌厉如刀锋,眼眸深黑,如黑曜深潭,鼻高唇薄,轮廓硬朗,着身黑衣,肩膀宽阔,腰处收紧裹着条黑缎宽腰带,黑袍在腰带下边缘坠出,直遮到缎靴上方。他负手站着,手中佩剑刚回鞘不久,冷锐眼神直逼过来,看得百里连江阵心惊,心下对这人身份有几分猜想。
燕如云也在打量眼前这眉清目秀小仙人似少年,第眼便看到他身上穿云霄峰弟子服,先是断定此人定是云霄峰新收弟子,然而很快否决——他师尊,齐霄,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从前他曾多番暗示,也没叫这人生出收徒想法来。
新来杂役弟子?
燕如云和百里连江对望着,各怀心思。
卢放和卢月这时站稳当,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决定先回燕师兄话,道:“燕师兄,这位是齐仙尊在此次收徒大典上新收弟子,您师弟。”
百里连江很是惊喜——他以前总听说燕如云如何如何厉害,始终没能见到真人,后来他被扁泰抓去,天日都少见,更别提这位燕师兄,等到他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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