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情况。
他很久没有去讨好人。但多得是人来讨好他,他也曾做过,他于此道并不生疏。然而他却并不想讨好严清鹤——他会小心翼翼地试探,也或许会不受控制地爆发。他应当更加理智,步步为营,做些更合理规划,不是像十几年前样,兀自着急,最终却放手。
但他做不到。他理智告诉他应当这样做,然而情感却在抗拒——他害怕失败。他害怕连现在局面都失去,他害怕噩梦成真。
他不年轻,没工夫也没有心思去次又次地尝试。但如果把余生都耗在个人身上,他还是耗得起。因而他不再急切,他还有时间慢慢消磨,慢慢补偿。
入冬。严清鹤给赵晟信送出去尚没有多久,大约赵晟还没有收到。然而北境却传回消息,被流放赵衡方难耐严寒,伤病交加,已经死。
虽在意料之中,但严清鹤不免唏嘘感叹。章颉道:“朕把他放出去时候,就没想他活着回来。”
严清鹤叹口气,道:“知道。陛下暂且留他命,已是仁慈。”
严清鹤忽然又问道:“那如果是严氏呢?”
“什?”章颉微微皱眉,但并不是不悦,只是些疑惑。旋即他微笑道:“法办。”
严清鹤莫名地松口气。皇帝说:“怎,失望吗?”
“不,”严清鹤说,“很好。”
章颉明白他。严清鹤宁愿跟着个明君受苦受累,也不愿意在个昏君身边享尽荣宠。他能理解帝王之道,留给自己投机余地却很有限。大是大非上,他宁愿身败而不愿名裂,如果让后世知道他靠陪睡皇帝枉法,那还不如法办。
然而至少至今,严氏尚未犯法,也不必谈法办。不多时,却有严沧鸿平迁任命,从户部尚书转吏部尚书,严复良也加太子太师。
吏部是六部之首,以严沧鸿年纪做到这个位置,确是难得。皇帝特意向严清鹤解释:“这是法办。”
宰相任命后就直兼着吏部尚书,如今交接得差不多才放下。吏部尚书位子空出来,没从吏部上人,是严沧鸿转去。皇帝又补充道:“朕早和你说过,想要伯瑜到吏部。原想再等几年,但没料到出这样事情,眼下正有机会。”
严清鹤正闲着写字,屋里炭火太旺,他把窗子稍开些透气。皇帝和他说话,他就搁下笔,丝风却吹动没拿镇纸压着纸。
章颉伸手压住那张纸,却见写是:“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
并不名诗,他却恰好知道。是齐高帝萧道成首小诗,名叫《群鹤咏》。
然而后两句是: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
他只做没看到,亲手把那张纸放回去,拿镇纸压好。严清鹤笑道:“陛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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