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然而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他那时虽然下决心豁出去,但能做到不推拒已经是极限,想来脸色应该不是赤红就是惨白,哪里好看得?但他只能强压着说:“臣……无事。”
可他没料到皇帝会这样轻薄,在此处与他打这样哑谜。就在群臣面前,就在他父兄面前,以个皇帝姿态,表达对个臣子关心和爱重。但言语之下,却像是在调情——更不如说是在提醒他。
可皇帝这样说,是不想叫他离开?严清鹤思索着,回应道:“此四美二难兼具之时,臣不舍离去,稍事休息便可,劳陛下挂心。”
皇帝只是点点头,转而又与严复良交谈。严清鹤这才敢抬头看看皇帝,却见皇帝神色淡然,面色如常,仿佛刚刚所思只是他自作多情般。
但他知道不是。他已经知道,皇帝善于做这样变化。
皇帝与严沧鸿差不多年纪,然而周身气度不同,使人看到时总是忘记他年纪,而只记住他威严。严清鹤曾见过先太子,太子是从小培养出居人上且怀天下气度,威仪自然不必说,然而更有种浑厚内敛柔和。
皇帝却不同。在没有做太子近二十年里,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皇子,年纪不大,生母位分也不高。做太子后,唯有手段才可服众人,因而有掩不住凌厉。严清鹤不喜欢皇帝温柔待他,每次温存,皇帝越是温柔,他越是脊背发凉。大约是他明白柔情蜜意只是时假象,转眼逆龙鳞又是另番光景。
皇帝也并未停留多久,目送皇帝离开后,严复良便责备严清鹤御前失仪。严清鹤无法辩解,只是在心中道,这于他来讲实在算不上什失仪。
严沧鸿看出他心思在别处,悄声问他为何神游。严清鹤只好找个理由来搪塞:“……刚刚想到太子事情……”
严沧鸿神色凛,“想这些做什,此事不要多说字。”
严清鹤叹:“自然知道,刚刚瞧见赵家人,时想起来而已。”
这样说,严清鹤还真想起其中事来。太子,如今是没有。但赵贵妃如今位分最高,她儿子又是长子,所以大家都认为该是大皇子。
不过大家从前都是私下悄悄以为,今年以来忽然就有传言,说是皇帝有立太子意思。这传言不知是从哪里来,但严清鹤总认为不可靠。来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强健,大皇子年岁也不大,这事不至于着急;二来皇帝并不喜欢别人猜中他心思,这事传得越像模像样,反而越没可能。
并且近日来他经历许多,越发觉得赵家不该着急。赵贵妃毕竟是后宫里头号人物,婵娟公主名声又大,如今再立太子,这恩宠太大,赵家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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