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部,近来又赶着躲回家去……”
严清鹤本来因为被捏着手指浑身都紧绷着,听这句话忽然有些想笑。他是真冤,回家还真不是要有意躲着,可是这要怎解释?
但他还是得开口。他说:“臣……”
话刚说个字就被皇帝打断。皇帝说:“严卿想来是见机知命,还真与同僚喝酒去……成,也算是朕言九鼎,严卿良苦用心,为让朕上回话作数,百忙之中也要去赴宴。”
皇帝全然是调笑语气,但落在严清鹤耳里句句带刺,让他毛骨悚然。皇帝总算提起这事,果然还是惹皇帝不高兴。他也不敢再坐着,深吸口气跪下,叩首道:“臣有负圣恩……”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要说以后必定随传随到?
章颉也不在意,又说:“你们年纪轻,爱玩闹,也是常事。不过总别闹得有人说赵家贿赂你,要你徇私,还传进朕耳朵里……清鹤,你说呢?”
严清鹤惊得身冷汗,但这样紧张之下,他居然思绪飘忽,觉出点荒谬好笑来。他想那日自己与赵冀玩笑,赵冀还说幅朱竹送出去是给赵家丢脸,如今还真有人要拿这幅画说事情,不知道赵冀又该做何感想。他又想,不知是那日桌上哪位在借题发挥,都是有头有脸人物,做这事也不嫌掉身份。
他静静,觉得这尚不算什大事,慢慢开口道:“臣万死不敢徇私,陛下明察……”
章颉轻笑声:“严家势头太盛,这也是常事。”
严清鹤又忍不住揣摩起这句话来,这难道是要敲打严家意思?他低着头,不曾看到皇帝动作,忽然发觉有些异样。他不由地想抬头,微微动才明白过来。
皇帝刚刚拔他发簪。他又忽然想起小时候见过父亲给母亲亲手拆头上钗环,母亲笑得娇羞,宛如少女。
皇帝伸手抚上他发顶,又说:“这些风言风语,朕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朕也是信你,才要你来。”
“谢……谢陛下垂青……”严清鹤现在也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他有些自,bao自弃地想,总归皇帝也不会在意。这些虚话有是人和他说,叫他来总不是想听他说些套话。
“起来吧。”章颉将发簪放在桌上,又把严清鹤搂在怀里,吻他眼角,沉着声音对他说:“以后不准躲着朕,记住吗?”
皇帝向来待他温柔,少有这样命令话语。严清鹤当然不敢不应,闭眼道:“臣谨记。”
“行。”章颉松开他,指着书桌道,“去写几个字,随意写点什。”
严清鹤不明白皇帝这是要做什,不过他从来也没有明白过皇帝心思。他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照做。
他就这散着长发,自己磨墨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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