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黑快,曲伶儿靠在窗边对着院子里棵掉光叶子玉兰树发呆,落日余晖打在脸侧,总算给那张苍白脸上镀点颜色。
他在床上躺大半个月,险些让苏岑拿那些名贵药材给埋,单是喝过药渣子就在玉兰树下堆半尺厚,都可以预知到明年这棵玉兰定然长势喜人。
如今好不容易获恩准能下床走动,他心只想这离那张床越远越好。
这半个月里苏宅上上下下人他都见过,甚至身份尊贵宁亲王都来他房里探头──虽说是来找他苏哥哥,却奈何,那个人竟次也没来看过他。
或许,终究不是路人吧。
院子里不知何时落只鸟进来,正栖在玉兰枯枝上,毛色灰白杂交,顶上还有撮小红毛,看着倒是讨人喜欢。
曲伶儿回房里拿个杏仁酥,捻点酥饼渣子放在窗台上,如今这寒冰腊月,谷物都没,这只鸟在外头漂泊无依也不容易。
那鸟在树上僵持会儿,终是扑扑翅膀下来,啄食那点酥饼渣子。
这鸟竟是不怕人,曲伶儿拿些酥饼在掌心里,那只鸟歪头看他眼,竟点不犹豫地跳上曲伶儿掌心。
人鸟玩正起劲儿,曲伶儿只觉得某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略抬头,只见花墙后面道身影高高伫立,见他看过来又转身离去。
曲伶儿赶紧拍拍掌心酥饼渣子,站起来夺门而出。
奈何薄雾冥冥,庭院空空,花墙后头人影早已不知所踪。
当天晚上没吃到所谓浮云白鹭羹,苏家二少爷脸上挂着百个不乐意,以至于当晚研墨时腔怒火都发泄到砚台上,心太急,力太重,李释蘸着写几个字墨色深浅都不。
“行,”李释道,“不想磨就不必磨,别拿墨撒气。”
苏岑看着手里方墨锭,质润犀纹,正是素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之名廷圭墨,终是不忍再祸害,松手埋怨道:“不立规矩,不成方圆,小家尚且如此,皇家更该以身作则,有人犯错王爷为何不罚?”
自打李释来扬州,全国上下折子都开始往扬州送,每日都得批到深夜。李释沾点墨继续批阅奏章,不咸不淡道:“不是罚过。”
只是罚顿晚饭自然难解苏岑心头之恨,忿忿道:“那伶儿呢,他捅曲伶儿那剑又该怎算?”
李释问:“曲伶儿让你来?”
苏岑没作声,曲伶儿也不知被灌什迷魂汤,问他谁伤他尚且不承认,更不用指望他自己过来告状。
李释头也没抬:“正主都没发话,你着什急?”
苏岑心想着给曲伶儿找回场面,口不过心直接道:“曲伶儿是人,……”
千岁爷皱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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