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停,苏岑刚要起身,只听祁林忽然道:“爷不是那样人。”
苏岑微微愣,坐着没动。
“你出事那天爷在巡查西山北大营,听说你出事才连夜赶回来。”
苏岑抠着外袍上处边角,冷冷道:“你是他人,自然为他说话。”
“爷要是去,不可能不知道。你信不过,有北大营全体将士为证,爷当晚不可能出现在长安城里。”
“可是……”可是那个背影,那双眼睛能有假?
“那个黑衣人是亲自审,爷说不惜切代价要审出那个对你下手人。”
苏岑抬头:“审出来吗?”
祁林摇摇头,“那人就是个死士,心求死,酷刑对他没用。”
苏岑皱眉:“可是他告诉曲伶儿当年凶手是柳珵。”
祁林看着苏岑,突然问:“曲伶儿来历你清楚吗?”
“什?”苏岑怔。
“们怀疑曲伶儿跟那个黑衣人是……样人。”
“不可能!”苏岑猛地直起身子,不小心带动下|身伤口,疼得抽抽嘴角,他知道祁林想说是“同伙”,碍于他面子才换说法。
苏岑定神摇摇头:“当初是伶儿在黑衣人手底下救过,他住在家里,他要杀早死八百遍。”
祁林道:“或者说,曲伶儿以前跟他是同样人。”
“以前?”苏岑跟着重复遍,想起来曲伶儿刚到他家时那身伤,以及他说过被人追杀还有跳崖。
“伶儿是从那里逃出来,”苏岑猛地想起什,急道:“那让伶儿去问那个黑衣人,岂不是,bao露他?”
“那人不会活着走出兴庆宫大门。”
苏岑这才松口气,撩开帘子看看,雨势渐小,院门前朱槿两个花苞被打摇摇欲坠。他现在本该掀帘子下去,换下这身衣裳,洗个热水澡,蒙上被子好好睡觉。犹豫再三,竟是端坐回来,重新看着祁林。
“你为什……要这护着他?”苏岑轻声问,“若只是救命之恩,你为他拿下突厥,保护他这些年,还没还完吗?”
时马车内寂静无言,就在苏岑以为这人不会再搭理他时,祁林轻声道:“不是护着他,是爷直以来护着们。”
十五年前,漠北草原。
黄沙肆虐,间或夹杂着枯黄蓬草,像头上长满癞子丑蛤蟆。
原来从高处看下去这里是这个样子。
他舔舔爆皮嘴唇,勉强咽口唾沫,带动极度干涸喉咙阵生疼。
这应该是最后天吧?
他在这里已经三天,被根细牛皮绳子吊在哨塔上,起初是湿,后来被阳光曝晒,抻紧收缩,陷进肉里,勒手腕间鲜血淋漓,骨缝里都隐隐作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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