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开着沈珩低调高档车回来,进门看见书房门依旧反锁着,只有微弱线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已经两天。
沈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见他出门吃过饭喝过水,仿佛只靠他昨天带进去瓶酒活着。
梁瑄是知道饿肚子难受劲儿,他走到门口,抬手要敲门,可指节僵在门前半寸许久,最后缓缓放下手臂,转身要走,忽得阵风声扫过他单薄背,带起后脑蓬松头发微翘。
门开。
身后传来书房里微弱光似融融萤火,而梁瑄脚步微顿,站在光里,望着地上暗。
两个影子逐渐重叠,仿佛就要在岑寂黑夜里无声相拥。
梁瑄绷着身体,拳头微攥,以个紧张姿态迎战,可身后那人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极冷漠地绕开他肩,连半点衣料都不打算碰,让他所有预设都成场笑话。
“咳”
沈珩咳嗽着拉开冰箱门,声音很哑。
冰箱门缝间渗出冷白电子光,映出沈珩下巴上薄薄层青胡茬,合着他紧皱眉,显得整个人格外疲倦。
梁瑄生怕他还要继续拿酒喝,咬下唇,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关心他立场。
可幸好,沈珩也并非那样不理智人。
只见他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加片维生素,给自己灌进去,撑着桌子站会儿,然后去阳台上收衣服,拿两件干爽换洗衬衫回房间。
来去,沈珩自始至终没看过梁瑄眼,仿佛这样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就是个没有生命稻草人,除碍事,没有第二个作用。
身后屋门又轻轻合上,不带点泄愤摔砸,不带丝留恋余情,只是极有教养地把自己和无关人员隔离开来。
梁瑄又被夜色埋起来,他站在空荡客厅里,仿佛刚才擦肩而过是场幻觉。
“挺好。”
梁瑄唇微弯,最后看紧闭房门眼,拖着沉重脚步回房。
他坐在电脑前握着画笔,第次发现脑袋里是空,仿佛所有灵感都如水流走,点都不剩。
他沉默半晌,起身随意冲个澡,缩进被子里,蜷起身体,像是受寒小动物,难耐地打着颤。
梁瑄不耐烦地伸出手臂摸把藏在抽屉里止疼药,看都没看直接往下咽。
干涩苦楚药片刮过食道,惹得梁瑄难受得眼泪盈眶,他使劲抿着唇,捏着被角,将手臂抡过头顶,直接将自己埋进憋闷被子里。
胸腹疼得快要麻木,分不清是心窝疼,还是胃壁疼。
梁瑄咬着牙无声掉眼泪,虚弱急促喘息声被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仿佛困兽在笼子里无声地嘶吼。
道墙隔两间房,易地而处,同样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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