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醒过来时,看见陈晋垂着头坐在沙发上,面前摊个医药箱,他正从里面拿消毒水去蹭嘴角,疼得他吸溜吸溜。
梁瑄费力地撑起身体,病床轻微吱嘎声,惹得陈晋立刻抬头,脸上带着关切,焦急地坐过去,然后伸手扶着他微烫背,给他腰下塞个枕头。
空荡病号服,衬得他更加清瘦,脖颈纤长,下巴尖削,唇色浅淡,有种说不出来虚弱感,可偏偏眼神里不带丝脆弱,只淡淡地望着对面白墙,仿佛晕倒已经成家常便饭。
陈晋看梁瑄这副脆弱又坚强模样,心疼得抽抽,嘴角也气得抽抽,差点以为自己得癫痫。
“这周你都晕进急诊两次。而今天,才周五吧。你真把医院当食堂?!”陈晋咬咬牙,“还记得发生什吗?”
“晕倒前记得,晕倒后忘。”梁瑄声音毫无波澜,颇有些淡漠意思,只想着拔掉吊针,赶紧从医院离开。
他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每寸空气,都是眼泪、死亡和金钱凝聚而成。
每桩,都让人窒息。
陈晋抓着梁瑄试图拔掉吊针手,朝他怒吼道:“你也真行,知道自己过敏反应激烈,还不赶紧打急救电话,工作要紧命要紧?!你知道,你被沈珩送来时候,都疼痛性休克吗?!”
梁瑄闻言,心口剧烈颤。
真是他?
可他怎会
陈晋哪里看不出来梁瑄瞬间动摇,他捂着嘴唇上裂口,冷哼声,坐得远些,刻意偏开头,不让梁瑄看嘴角血痕。
“沈珩看着副读书人狗模狗样,结果是个只会动手混蛋。怎大学时候没看出来?真能装。”
陈晋咬着牙,小声骂沈珩,可梁瑄对这两个字太过敏感,几乎瞬时就看向陈晋,目光中带上罕见紧张。
“沈珩他应该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没得到你准许,什都不敢说。他还以为是你男朋友,以为只顾着风流浪荡,不管你死活,没照顾好你,拳就揍过来。”陈晋,bao躁地揉把头发,扯着嘴角跟他告状,“你为什不告诉他?你告诉他,阿姨在旁边疗养院病得很重,叔叔赌博欠钱整日躲债,告诉他你现在是个穷光蛋,告诉他你还喜欢他”
看见梁瑄瞬间抿白嘴唇,陈晋知道自己又没忍住脾气,说错话,于是叹口气,走到他面前,小声道歉。
“抱歉,牵连你。”
梁瑄乌黑纤长睫毛垂着,看不清眼底神色,但从紧紧抓着被褥右手来看,他心底没有表面上显出来淡定。
“梁瑄你这样苦着自己,他不知道,你别再这样,多想想你自己吧。”陈晋几乎是在恳求他,“你知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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