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离开家,冷硬地把沈绣哭声抛在身后,但沈绣并不会停止爱他,依旧让付屿代替她,履行关照责任。
“你要知道,三年前那件事,阿姨因为担心你,受到很大惊吓。”付屿说,“你多体谅她。”
提起此事,如揭旧疤,程思稷神色黯,沉默下来。
舷窗外天色阴翳,灰蒙蒙层浓厚积云,三年前他去美国时,也是这样天气,他也是这样带着付屿,心事重重地坐上飞机。
那时候他和江新停婚姻岌岌可危,但其实连正儿八经架都没有吵过。有时候他想,要是吵起来也好,吵起来就是还有救,但吵不起来,彼此都不知道要怎继续。
他知道江新停这段时间沉默寡言、神思不属,时常盯着他发呆,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是在琢磨事情,也许是想离婚,只是没有考虑好,所以并未说出来。他本来心存侥幸,想借着去美国给江新停留点自己空间喘息,好冷静下,却没想到再回来时,两个人已经离婚,江新停从得观迅速搬走,点音讯都没。
他曾费力找过,但没有结果。大约两年以前,出现点转机。有网友说在Y市见过江新停,还在山上同行半日,可等程思稷寻过去,人早已离开。
那个网友还晒出当时偷拍江新停,他眼神慵懒地坐在山脚下家酒吧椅子上,精致五官沉静如水,头深灰色发,戴对耀眼如星子耳钉,低垂着眉眼,纤长手指点在面前酒杯中、被灯光渲染出斑斓色彩冰块上,似乎想将漂浮摁进水面以下。
颓艳,哀丽。这些曾经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词,忽然成为他恰如其分前缀。
没有人比程思稷更明白,这样变化来源于什。
法国公务大约花三天时间,比想象要顺利,本来付屿想第二天再飞奥地利,但程思稷执意当晚就走,于是就订晚上机票。
离起飞时间还远,傍晚付屿在街头买三明治,程思稷屈着条腿,拢紧大衣靠在车边抽烟。天上飘起细碎雨点,绵绵密密,天色昏暗到看不清错身而过人,只余下混沌轮廓。
辆枫叶色电车循着轨道缓缓驶过,车内人头攒动,有人举着照相机,将法国落雨缠绵悱恻黄昏录入镜头。
程思稷想起自己很多年没有坐过电车,上次是和江新停到日本旅游。江新停提前做功课,拒绝私人导游安排高档场所,带他登上辆在繁盛樱花里穿行电车。他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染点烟火气,体会到不同地方人情味。
车里观光游客居多极为拥挤,两个人勉强找到根立杆扶住,江新停背贴着程思稷胸膛,被对方整个裹在怀里,与周围人隔出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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