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很多蚂蚱。在草野里跳动。
层层地拨开草,它们高高地蹦起来,像绿色水花,溅到脸上,跳进眼睛里。
眼球处传来剧烈痛楚,方应理倏地惊醒。
这时他发觉痛楚并不是从眼睛里传来,而是后脑勺,被剧烈敲击过,现在可能破,或者肿得很高。
他下意识活动下腿部和手腕,滞涩冷冽水流以及割进皮肤麻绳纤维叫他瞬间认清现在处境——
下半身完全浸没在水里,上身靠高高吊起手腕支撑,绳索另头绑在蓄水池上方根木柱上。这是个水牢。而任喻就在他身边,双臂和自己样,也被吊在木柱上,他垂着头,看上去无生息。
“任喻。”他喊他名字,用肩膀撞击任喻肩膀,试图将他唤醒,“醒醒。”
直到他开始第四次尝试时候,任喻猛地倒吸口气,咧开嘴发出声痛嘶。
“听说。”方应理压低声音,迅速和对方交换自己已知信息,“们应该是被埋伏,有人将们打晕,收走设备包,然后把们关进水牢里。”
上刻记忆还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去别人家里作客,此时突然担着个被开瓢脑壳吊在水牢里龇牙咧嘴,任喻消化下这句话里巨大信息量,随即紧张地挺直身体,向幽暗四周寻找:“阿闵呢?”
方应理正在想怎开口,任喻已经立刻反应过来,肩膀垮下去,重新靠回柱子上开始苦笑。
“有意思,大骗子被小骗子给骗。”他自嘲,“他是故意引们去他家。”
事实上,那个房子可能根本不是他家。方应理此时明确当时觉得奇怪原因,阿闵邀请他们去他家吃饭,而他家却毫无炊烟。
“显然。”方应理说,“很可能从第次在码头救下他就是被精心设计过。”
“怪。”任喻不无懊丧。
但方应理解任喻,就算重来次,他也很难做到冷眼旁观,哪怕99%可能是陷阱,只余1%真实,任喻依旧会为那个1%伸出援手。
更何况,他清楚任喻并非完全不加判断,他有自己敏锐直觉,只是经这种直觉确认,他也容易相信。像在机场外搭别人便车样,方应理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早已为自己设置层层壁垒,但他不会嘲笑这种信任,人与人相处本应如此。他爱正是任喻热忱,爱他经历过世事,却依旧相信人性。
“如果对方有意算计,们怎都躲不开。现在问题是,为什?”
为什。
打劫?贩卖器官?胁迫贩du?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选择两个健壮成年男性下手,是不是太冒险。
“总不能是看你姿色太好,要把你卖到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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