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以后,好像有巨大水流把两个人淹没,喻呈感觉呼吸不畅,他奋力抬抬头,然后说:“把个人变苦,是很残忍。”
“也不算残忍吧。觉得谈恋爱就像往杯子里倒水,姜潮倒个满杯,袁颂只倒三分之,第次看海,第次开碰碰车,发自真心快乐,也有些喜欢。只是有人掏遍全身,只拿得出三分之。”
“只有三分之当然也可以。”喻呈看着天花板说,“但是他往水里加点墨水。全弄脏。”
潭淅勉笑下:“那好在,至少可以做到,不往里面加墨水。”
喻呈觉得他夜半过来送个巨大谜题,他们好像在谈拍摄,又好像在谈彼此关系。喻呈刚觉得自己要揭开什,却发现潭淅勉彻底息声,好像睡着。
喻呈无奈地看着他,他把他吵醒,然后自己睡得香,令他感到很不公平,但他实在睡不着,只好坐起来看书。
结果潭淅勉又开口:“看什?”
喻呈惊讶于他不睁眼也知道他在做什,但后来想,大约是翻页时会发出声音。
“还是残雪那本,很助眠。”
“你之前说,这本经常给你灵感?”
“对来说有用。”
“现在也很需要点灵感。”
“给。”喻呈老实地把书递过去。
“喻老师,很困。”醒着他都不想看书,何况躺着。
“那念?”
“你念。”
“这是短篇集,你挑篇?”
“这本书总共多少页?”
“305。”
“那就222页那篇。”
喻呈又觉得潭淅勉很好玩,般谁这样啊。他喜欢他性格里这部分,猜不着。
翻到222页。这个短篇叫《到果园去》。然后喻呈就开始念。
“他不记得他在那下面已坐多久,水汽都已经将他衣服沤烂。有天他站起来又蹲下去,便听到裤腿线缝胀开声音。”
这个开头听起来很突兀,“他”是谁,“下面”是哪里,什都没说,先把个场景扔到你脸上,裤线先炸开。潭淅勉觉得很好玩,他轻笑声。
“然后他顶风而行,有人老在他耳边提问,他努力提高嗓音说‘要到果园去’。……像给自己壮胆似。”
“果园是什样呢?”
喻呈声音很轻,本来也就温温和和,很容易带着人思绪飘走。潭淅勉听着,想象大概是那种很密果林子,但听语境应该是夜里,夜里果树,影影绰绰。
“……当他抬起头来打量苹果树叶子时,父亲就来。”
“他惊讶地说:‘爹,你怎来?以为……’”
“父亲歉疚似对他说:先前种十棵,现在只剩这棵。总不放下,要回来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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