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哭后,终于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早这样不就完……
对此时郁白来说,这无疑是梦寐以求天。当他夜晚躺在床榻上准备入睡时,他仍然不敢闭眼,生怕再睁开眼时便回到冷冰冰皇宫,独自面对豺狼之心皇帝,恰如这些时日他所有梦境样。
——如若说自己来到未来,那未来自己,是否就在那幽深宫苑当中?
这个问题如同苍空中盘旋不去鹰隼,盯紧荒芜土地上仅有花苗。
如果说自己早晚都要回去,可不可以让这段时间尽量长点?
……仿佛从这段时间里汲取足力量,他就有勇气去承受未来长达三年禁锢,从荒芜干涸生命中生出希望花。
多日精神紧绷,难得安逸下来,郁白渐渐睡着。
梦里他站在个极高山顶上,白雾茫茫,恍若仙境。他四下环顾,却自那浓化不开雾气里逐渐看见个身影。
那人迟疑开口:“阿白,……来。”
赵钧?郁白微愣,却听见有声音自自己身体里响起:“知道。”
——那不是他在回答。
赵钧慢慢地向前步:“这些天,想很多事情。阿白,你愿意听听吗?”
做梦梦到你算倒霉,谁要听你哔哔叨叨自忏悔——还有,离远点!
郁白内心咆哮,嘶吼却是无声。当赵钧声音再次响起来时,他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点头。
“这些年,直在想,怎样才能避免那糟糕开始。归根到底,还是不自信。”赵钧低低道,“那时候你门心思要出宫,不论如何都不肯松口,而没有留下你自信,更生怕多等天,你便会弃而去。毕竟,你看起来从不需要。”
废话。郁白冷冷地嗤声。
“直在努力不做原来赵钧,不做你讨厌那个人。”
他用极其平静语气说着,然而那语气中却透着难以掩饰哀伤:“可是这多年过去,面对你时,仍然不自信。你想要自由,却只想留在你身边。”
“不知道要努力到什时候,你才肯回头看。也许是几年,也许是辈子。怕等不下去,也怕你看不见等你。”
分明应当冷眼相待,郁白却不知怎回事,眼眶有些发酸。
……也许是从没见过皇帝这种可怜样子吧,哪怕是在梦里。
他模模糊糊地想,原来已经过去六年,而他还停留在十七岁,用十七岁时眼光看所有人和整个世界。
那声音遥远得好似在天边:“阿白,自始至终,不管曾经说‘放你离开’时多冠冕堂皇,那都不是真心话。”
“不想你离开,也不想和你成为朋友,想和你像天下所有凡俗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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