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活来。
因为他哭,胶带都被他眼泪冲松。
他抽抽噎噎,雪白半个身子深陷囹圄,被粗绳条条捆得活色生香。胸膛涨红,夏天穿得少,他只穿条五分裤,堆堆袜,小皮鞋里露出两条光裸小腿。他横陈地上,脸蛋赃污,两只大眼睛毫无意识地盯着逆光里人,只是哭。
眼泪流下来,流过封着胶带,淌进那粉红脖颈里……
严维身子过度紧绷地立在那里,他手里握着把枪,枪口对准躺在地上人。剑拔弩张,紧绷到极致。却感觉血脉贲张,血液倒流,汩汩地冲进他脑子。他食指扣着板机,贴着那冰冷金属,只感觉自己心跳声声快过声,在杀与不杀之间,嗜血杀欲过后,是蒸腾喷薄欲望。伴着那杀意起,兴奋地流窜滚过全身,电光火石般绽放,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太久没见陆雪羽,在回神之前,那股颤栗已经让他有所反应。他乌沉沉地盯着地上那个人,感受着身体汹涌燥热,陆雪羽无知无觉地哭着。
严维冷声道:“不准哭!”
陆雪羽骤然被吓到,雷霆般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是凶恶魔鬼。
他吓得颤下,几乎以为自己到地狱。面前模糊看不清人,他哽咽声,鼓足所有勇气问道:“你是谁?”
没有人说话。
陆雪羽更害怕,他像虫子般扭动下,将自己缩得更小,几乎要贴进墙壁里。
“爸爸呢?”
他弱弱地又问句,黑暗里没有人回答他。
陆雪羽恐慌到极致,他以为自己是逃不掉。这些人或许会杀他,或许会把他扔进海里,或者还有什其他他不知道死法。不知道他们会怎折磨他!极度恐慌之下,他不禁呜呜哭道:“不回去,爸爸会担心。”
“不许哭。”
雷霆般声音再响起。
陆雪羽顿时哭声噎在喉咙里,声都不敢出。他扁着嘴巴,眼泪滔滔,目光毫无聚焦地望着黑暗里人。
“过来。”
他不过去。
“过来!”
阴测测声,显示主人不好心情,已经是近乎逼迫。
他吓得发抖,虫子般地挪过去。碗饭砰地声放在他面前椅子上。
“吃它。”
“不想吃……”
说着他眼泪流下来,这会他怎吃得下去呢。
“不吃?是不是想让慢慢收拾你。”
陆雪羽立马头埋进碗里,眼泪也砸进碗里,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得哭着吃起来。
那米饭味道在他嘴里是十分难以下咽,可是有什办法呢?他不知道面前人是谁,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回家。他只能尽量听话顺从那人命令,将那碗饭吃得再吃不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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