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挺好,日头高高,背着个小书包蹦跳走进院子里时候,妈还回头看眼。
她拢拢头发,把花衬衫上土拍拍。
第次——这辈子第次见她冲笑。
她说:“梁修,你可得活着啊,给妈……好好瞅瞅这世道!”
然后,她便头撞在墙上。
那墙上还有头天晚上拿粉笔画画,大点小人儿是她,小点小人儿是,手拉着手。
旁边笔划地写着:妈妈,生日快乐!
现在可好,血乎刺啦地糊成片。也不知道她撞上去时候有没有看眼。
妈死后,那个后爹很是悲痛几天。夜夜抱着酒瓶子坐在院子树下呜呜咽咽,念叨着什“丽娟啊,对不住你啊……”
没他那多眼泪可掉,连饭都吃不饱。
妈说得活下去,那就得活下去。
她走得比较突然,临只给留树萝卜干,泡着水,撒点盐,味儿还行,就是不管饱。
去隔壁那些婶子家讨口饭吃是真他娘比登天还难,要嘴甜,就得笑,要装可怜,就得哭。
笑,得笑得像个样子。哭,得哭得真。
这样日子没熬几天,那个后爹好像是终于甩掉悲痛,重振雄风再次扑入赌场。
他还把那唯算是个物件儿小书包拿走,连同妈那些年当成宝贝高考复习资料。
第二天早起去学校时候,老师把拦在门口,说:“梁家娃子啊,你爹给你办退学,学费都已经给要回去,以后不用来,家去吧!”
得,不学就不学吧,有这闲工夫去偷点菜挖点土豆能填饱肚子不比啥都强?反正本来也不知道念这个破玩意儿有什用。
打那之后,有半个多月没见着那后爹,再次相见,便是他裹着块白布被人抬进门。
呵……心里那个痛快啊!
从出生起便是不被人期待。
妈给取名个“修”字,可到现在也没明白她到底想让修啥。
知道不应该姓梁,那又怎样呢,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姓什,就随便吧。
可自从妈和那后爹死之后,倒是突然成个被人期待香饽饽。
有人请吃饭,问家钱搁哪儿?
有人半夜三更等回家,问家钱搁哪儿?
有人把摁在地上打,问得还是家钱搁哪儿?
后来终于没人来问,过两天就被蒙着眼睛带上辆小汽车。
说实话那还是第次做小汽车,他妈当时甚至还有点点小兴奋。
晃晃悠悠迷迷糊糊,还没等坐过瘾,车就停。
被扔进个黑洞洞小房间,房间里还有几个跟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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