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手冷得和块冰似,苍白手背上足有三四道抓痕,擦去血迹后皮肉外翻,红肿格外明显,陆辞珩怎看怎心烦,他为沈明安感到不值,但沈明安毫不在意。
沈明安想将自己手抽回来,却被陆辞珩牢牢地握住指骨,非要在他伤口上洒上金创药,又用帕子绕圈又圈才肯放开。
绕到最后余下帕子过长,陆辞珩将帕子从他手指中间穿过,在他手心里打个难看结,把他手裹得像个粽子,沈明安不甚灵活地动动手指,哭笑不得:“点小伤而已,没两天就愈合,你把手裹成这样,拿东西都不方便。”
沈明安笑起来很好看,眉目舒展开来,眼睛微微弯起,虽然那笑意极浅,转瞬即逝,但陆辞珩似乎已经许久没见沈明安笑过,陆辞珩也觉得他包得很丑,他在军中时自己身上再狰狞伤口也只是用布随意裹,他想给沈明安包得仔细些,但素白帕子层层叠叠地裹在他指间,看上去很是累赘。
陆辞珩心情都随着沈明安浅淡笑慢慢疏朗起来,他心虚但面不改色地说:“有什不方便,你想要拿什同说就好,帮你拿。”
沈明安伤在左手,其实影响不大,按照他性子,哪怕是真想拿什东西不方便,他也不会同陆辞珩说。
原本午后就该到益州,但风雪太大,路上走走停停,他们到益州是已近黄昏。
天色渐渐昏暗,益州知州得信儿,带着群人在城外候着,声势颇为浩大。
风将衣袍都吹得猎猎作响,车内车外完全是两个温度,沈明安握拳抵在唇边,边咳边从马车上下来,知州殷勤地想来扶沈明安,眼睛都快笑没缝儿,但他手还没沾到沈明安衣袍边,就被陆辞珩不动声色地隔开。
臂上紧,陆辞珩借着扶沈明安动作,手掌却不安分地在他腰侧软肉上捏捏。
腰侧是沈明安身上最敏感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沈明安差点软身子,他撑在马车壁上,狠狠瞪陆辞珩眼。
虽说有披风遮掩,但沈明安仍是十分不自在,陆辞珩遮挡在他身前,沈明安上下不得,只能借他力下马车,靠近陆辞珩时,沈明安在他眼中看见得逞般笑。
知州献殷勤不成,总想同他们搭上话,言语间颇为热情,“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路上辛苦。”
“知州才辛苦。”陆辞珩同他打官腔,不屑地看他眼,不冷不热地说:“那多折子报上来说益州灾情严重,还以为到益州后所见都是饿殍遍野之景,没想到倒是比想要好上不少,毕竟知州还有心思寻欢作乐,这大风都吹不散你身上脂粉味,还要劳烦你专程赶来迎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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