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失去最珍视东西。
许添谊猛地惊醒,将整个捂在被子里脑袋露出来。真像刚从水里浮出来,额头汗。他火急火燎地翻找自己书包,把东西股脑倒出来。规整课本,铁皮文具盒,还有些大块碎纸片齐落到地上。
许添谊急切地摸索着,找到存放在客厅四处透明胶带、剪刀和手电筒。他寻好角度,架好手电筒,把那些和垃圾样碎纸片张张捋平,反复比对,拼好用胶带粘起来。
光捋过道道深浅不皱褶,得以看清上面卡通图案。旁边列用极绚丽难以辨识文字,写姓名、性别、联系电话、兴趣爱好。
是他怒之下撕掉那张同学录。
许添谊将这张纸小心粘好,找笔开始往上面填东西。地址、电话号码,这些都重要,这样以后才有可能不会弄丢对方。汗随着额角落到纸上,他有些惊讶自己太会流汗,他明明冷。
去年冬天,那天,他忘记带钥匙,像无家可归弃猫,被慷慨捡回去和贺之昭睡张床,在不知道“喜欢”词有多大威力时,就支支吾吾说喜欢,误以为人生就该如此平稳按部就班,和贺之昭起念书,工作,他们永远都在起。
在这之后年中,许添宝念小学,发生很多事。许添谊被迫禅让出友谊,情绪常常如濒临脱轨列车,再再次体会生之难活不易。但什都比不上这次。
其他挫折和困难或有回转余地——成绩可以再考,人可以研究方式方法,让自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
但挚友这走,飞机在跑道上立正、昂首,漂洋过海,就不知归期。
从此以后,他们要见人,要走街,要学知识,要过人生,或许都将彻底不相干。
那他们还能是朋友吗?
第二天大早,许添谊就提着个袋子去对面那幢楼。
姜连清去菜场买早饭,贺之昭独自在家。
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许添谊攥着指缝间细绳,不自在地问:“你明天走?”他特意趁着宝还没睡醒赶来。
“嗯。”
“什时候?”
“早上五点出发。”
“哦。”许添谊说,把手里东西递过去,“给你。现在不许看。”
这递过去纸袋子模样熟悉,正是他平日放在沙发后死角那个,里面藏所有归属许添谊宝物,还有那张昨夜缝补好同学录。
他知道贺之昭电玩上校被许添宝摔坏,但他还好着,甚至全新,原封未动。
友谊有时候也得功利些,他要给点好东西,给点许添宝那家伙给不,这样贺之昭才能记住他、感谢他。
贺之昭接过纸袋,听话地没有打开看。正巧姜连清带着早饭回来,看到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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