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班坐诊,谢时玉盯着黑掉电脑屏幕又发会儿呆,还是毫无睡意。起身接杯热水,吞咽两颗安眠药,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天花板,看窗帘缝里透出朦胧月色在墙面上流水样起伏延绵,可能对安眠药都有抗药性,临见曙光,才迷迷糊糊睡去会儿。
谢时玉是公立三甲医院儿科医生,今天坐诊,上午只喝杯黑咖提精神。
他们医院工作非常忙,儿科医生又比较少。轮到坐诊时候,每个医生天基本要接待几百个孩子,每个孩子平均只有三到五分钟就诊时间,往往整天都处于种非常嘈杂忙碌状态。
前两年谢时玉在评主治医师,有整年时间几乎24小时不离病区及附近,晚上也经常在急诊区值班。
上午结束看诊,谢时玉查查剩下号,还不错,上午看大半病人,都是些感冒发烧小症状。有个小女孩在他这儿留下只毛绒熊,谢时玉给护士,等女孩晚点来取。
中午刚扒拉两口饭就被叫到病房去,给个刚刚入院小孩做腰椎穿刺检查,小孩不吵不闹非常乖,入针时也只是轻轻抽搐下,因为太乖,谢时玉就知道情况不妙,比预想得要严重得多,最后确诊是颅内感染。
走出穿刺室,小孩父母泣不成声,谢时玉除安慰全力治疗,也没什可说。
在医院里就是这样,无数生死悲欢都在这里发生,再心软人,都能被磨练成铁石心肠。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多这种事,心被磨硬,血也变冷,路南才总说他太理性,什事都板眼,照规矩来,没有人情味。
等到下午坐诊时,连护士都看出来他精神不佳,他带实习生给他冲杯咖啡,因为中午没有进食,他胃抽痛得厉害,站起来猛,就眼前黑,只好在叫号前先去茶水间急匆匆咽块面包。
回来时候看到诊室里坐着位抱着孩子妈妈,实习生恭恭敬敬站着,垂眉耷眼,面前站着梁培宽,他们科主任,素来有儿科第把刀之称,以临事认真,律己谨严作风而闻名,同时也是谢时玉老师。
看到谢时玉进来,绷着脸,面色比北极冰盖还冷酷,“去哪?”
谢时玉咽口唾沫,老实说,“茶水间。”
“让实习生帮你看诊?”
谢时玉怔下,看到叫号器跳个数字,实习生可怜兮兮抬眼觑他。
谢时玉哑声,梁培宽可能考虑到患者在,不好明言训斥,就说,“先看诊吧。”说着就在旁坐下来。
谢时玉看看被母亲抱着小孩,面色苍白,是重度贫血症状,但直在时不时地咳嗽。他皱点眉,又看递来病例资料。
实习生悄悄挨近,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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