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层。
最后程声把前两天找律师拟好财产转移合同移到床头柜顶层,才有真正要结束切实感。他没有更复杂东西需要准备,只不过要在明晚看过演出后找扇窗跳出去,如同他小时候从围墙上跳下来样随意。
程声怀里抱着个抱枕,如释重负地靠在沙发上,什也不再想,握着水笔把日历上自己最后天划去。
就在这时,大门转来阵响动,程声刚飘起来思绪被突然打断,吓大跳,回过头发现是刚刚结束彩排回家张沉。
今天张沉和以往不太样,背着琴包,怀里抱大束花,他进门后把这捧花放在玄关柜子上,指指程声身旁没来得及收起日历,问:“你怎忽然算起日子?”
程声侧过脸,看眼身边满是笔迹日历,没显得慌张,反倒自然地向朝他走来张沉摇摇,“出院起就开始记日子,每过天划笔,全是和你在起日子。”说完他指指张沉怀里大捧紫色郁金香,语调升得很高,“今天也买紫色郁金香,咱俩心有灵犀!”
张沉挨着他坐下,把花送进程声怀里,随意道:“是正门那家花店吗?回来时路过,随便买束,摆在家里好看。”
程声揽着他胳膊,抽出只花闻闻,说:“那给花瓶换水这事以后得你来,不想干活。”
张沉口拒绝道:“谁买谁换,不准偷懒。”
程声好像察觉到什,忽然收起笑,抬起头来认真盯着张沉看,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这种微妙气氛直延续到晚上,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挨着身体,谁也不说话。
过不知几个小时,程声还是没睡着,他觉得身旁张沉也没睡着,试探性地戳戳他手臂,没想到刚动作就被人捏住手腕。
“你还不睡干什?明天们要早起。”
程声仰躺着,瞪着眼望向天花板,说:“睡不着,你呢?你怎也没睡。”
张沉说:“不睡明天也有精力。”这话使得旁边程声忽然笑起来,他啧声,彻底不打算睡觉,转过身面朝张沉说:“怪不得你精力这足,教画画老师说能把艺术玩得极致人都是疯子。精力充沛还思维清奇。她还吓唬,说别看有些艺术家面相温和,拿起他们工具,心里疯子就要破笼而出。”说完这句后程声笑着看眼张沉,问:“你是不是啊?”
张沉看他,“可没有玩到极致,玩得挺烂。”
“你还要到什极致?技术极致?”程声摇摇头道:“听出和别人不样东西,这就是极致。”
张沉只是笑,没再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躺会儿,还是没人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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