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把木吉他,电吉他倒是很多。”
说完他抬头看一眼程声,发现他有些局促不安,两只手不断在膝盖上摩挲,过一会儿,张沉果然听到对面人犹豫着问:“你要弹什么歌?”
“fly?me?to?the?moon。”
程声把头低下来,小声说:“好老的一首歌。”
张沉看他,但很快转过头摆弄吉他,“这是我学的第一首歌。”顿了下,他又说:“你教我的。”
旁边的程声把头抬起来,刚刚窘迫的表情消失,手也从膝盖骨移到草地上,整个人像是终于回过神。
他趁张沉调音的间隙不断往那边靠近,最后把头靠在他肩上,眼睛看向远处快要沉进地平线里的落日,嘴上故意说:“那我可真厉害,自己弹得不怎么样,竟然教出来一个专业吉他手。”
他感觉旁边的张沉又在笑他,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有值得人发笑的地方,有些不满,使劲拍了拍张沉的腿,催促他:“快点弹,我要听。”
很快旁边响起琴声,这样的入门曲对张沉来说实在太简单,不用看弦不用费神,他闭着眼在风中弹,人也跟着吹过他的寒风自由地晃。
程声以为张沉不会再唱歌,张沉却唱了,好像从前不唱歌词根本不是他的执念,唱不唱都是他自己随心所欲的选择。
他们头顶的天空微微泛红,程声让自己的脑袋从他肩头移开,身体蹭着枯草地往对面移,找到最好的角度看张沉弹吉他唱歌。
张沉低头弹琴的样子总是很随意,但今天却不大一样,远处落日微微发烫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好像要把他最外一层不易接近的壳融化。
程声看得入神,姿势保持不动,一点细微动静也不敢制造出来。
弹到一半时张沉忽然不再继续,他睁开眼,若有所思盯着对面程声看了好一会儿,把怀里的琴递给他,自然而然地提要求:“下半段你来。”
程声被他有一出没一出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正打算说“我早忘记和弦怎么按了”,张沉却先一步开口:“我提醒你。”想想他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又加一句:“想听我的老师弹。”
程声没办法拒绝,为难地接过琴,明明从前玩过校园乐队的人却像第一次摸琴那样紧张,第一个和弦没按紧实,之后该按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一旁的张沉忽然打着拍子提醒他:“Am、Dm、G。”
程声在余光中看他,发现他给自己打拍子的表情极认真,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脸,下颌骨附近的肌肉紧绷,嘴唇也抿着,这幅表情难免让人误以为他在期待什么,程声理所当然以为他期待自己回到从前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使程声激动了些,再也没法逃避,手上一次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