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生?
程声没再耍贫嘴,筷子搅着面条,把瓷碗吃个干净。
无意间,他抬头朝窗户看眼,正好看到远处辆运煤火车,十几节漆黑老旧车厢挤在起,里面堆满煤块,多得几乎要溢出来,车头冒出黑烟正好勾出个氤氲黑色勾子,缓缓融化进空气里。
程声看得入神。
但他此刻只是个旁观者,像摄影赏析课上欣赏资料里枯槁孱弱难民身体样,他隔着道透明墙,怎也无法真正进入这里。
他不懂,他还是不懂,他当然不懂,像稗子不懂冬天,犀牛不懂沙漠,志在星辰大海人看不到地底流动熔岩样,他是个养料充足人,找不到任何办法去懂枯竭城市下行走人。
但那晚上难以忘怀眼始终折磨着程声,他总在白天抱着并不熟练吉他,生疏地弹几个和弦,然后那眼就顺理成章进他乐谱,甚至连张沉难以启齿生活现状都变成他想象力来源。当然他弹不出什花样,只是靠几个和弦不断回到那天晚上。
他晃悠整周,浑浑噩噩周,几乎无时无刻在想那个和他完全不同男孩,那就叫穷人吗?可穷人会那干净好看吗?穷人都那冷漠自矜吗?钱和情绪是同进同退共同体吗?程声搞不明白这些,他身体里那股燥热火又升上来,正好堵在那天晚上被张沉那轻飘飘眼刺出来针孔上。程声找遍浑身也没找到那个针孔,它藏起来,或者原本就是隐形。
夏天日子走得慢,白昼被扯成大片黏糊胶水,程声终于忍不住,他跑去问奶奶张沉家地址,奶奶却说不知道具体地址,只知道是三钢家属院,张沉向自己拎着工具箱上门服务,没人知道他家具体住哪儿,所有人只有串张家电话号码。
这话让程声急眼,他又毛躁躁去冰箱开瓶汽水,咕咚咕咚,几口喝个干净。
打电话?这可不行,他们只有面之缘,连认识都算不上,打电话说什?
冰镇汽水只让程声冷静小会儿,很快他就急躁地在这间老房子里四处环绕,白刷刷墙皮,台老电视,绣着牡丹花沙发罩,还有沙发后面银亮暖气片。
扫到暖气片那刻,程声浑身绷紧,他屏着呼吸走近这排看起来有些岁数暖气片,尝试性摸摸,铸铁表面粗粝得很,程声把手指放在上面来回摩挲时体会到种难以言喻快感。他回过头看看,奶奶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锅碗瓢盆叮铃咣当,这是在准备今天晚饭。
程声站起来走到阳台,凭小时候记忆,在和他几乎般高军绿色铁柜里翻来翻去,终于在最里层找到把几乎生锈铁斧子。他小心翼翼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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