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妗为什会带他来,只记得自己当时和个小弟弟玩得很好,临走时候还依依不舍,从兜里掏出自己买很多袋干脆面才换来稀有卡,塞到人家怀里大方地送出去。
他和小弟弟说:“过几天定再来找你玩!”
小弟弟话不多,却也很舍不得他,路把他送到大门口,自己背着双手扭捏很久,才在贺执上车前那次回头,小心翼翼地对他招招手。
哥哥再见。
他到底有没有说这句话,贺执已经不记得,只记得小男孩有双很大很亮黑眼睛,特别特别漂亮。
那时候贺执以为自己会信守诺言,过几天就回到这里找小弟弟玩,但是车门关上后,贺妗却突然很平静地告诉他:“那是你爸爸另个孩子,你同父异母弟弟。”
“……”
手里水彩笔摔得到处都是,贺执咬着牙,红着眼睛,恨恨地把最后根水笔也丢到窗外。
那是他十八年来唯次失约。
后来,贺执长大,贺妗也不在,他翻墙回到曾经家中,在走之前,于保险柜深处发现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这多年来攒无数张送不出去稀有卡。
那天晚上,贺执骑车去城郊,在门口等整夜。第二天早上,个叫秋冉女孩走出来,告诉他,当年那小孩子早在他失约半年之后就被人领养离开。
那个大眼睛小男孩不愿意被别人带走,每天都坐在福利院门口台阶上等个小哥哥,但终有天他还是明白,有人是永远等不到。
几年之后,故地重游。
贺执摘下头盔,提起自己来之前在超市里买满满十来盒水彩笔下车。
他步伐总是和本人样漫不经意,但每步都很稳,哪怕是在院子里看见此刻根本不该出现在此处少年,贺执呼吸也不过只是乱瞬。
“小结巴,你为什会在这里。”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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