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殿外宫女太监全都躲去檐下避雨。重明太子回到东宫,径自回到寝殿。
汤致进殿时候,太子正在水盆边洗手呢。
“哎哟,太子殿下!”汤致着急忙慌道:“您怎又声不吭地就出宫去,外头下着雨,您又受凉可怎好?况且您出去也不叫人跟着,倘若在外头出什事,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呀!”
重明太子不耐烦听他聒噪,将擦手布巾扔回水盆里,自去换衣裳。
汤致又命人预备姜汤驱寒,快五月天色,还把汤婆子拿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重明太子身边,道:“您腿可有不舒服?叶太医交代,您可不能受凉。”
重明太子喝姜汤,拿起榻边书翻看着,道:“早已经好,不必多事。”
饶是如此,汤致还是拿个薄毯子给他。
“郗家又送帖子来吗?”重明太子忽然问道。
汤致道:“前儿还送张帖子来。”
重明太子翻页书,道:“明日叫他来东宫见吧。”
汤致喜,太子终于愿意见郗公子。郗公子是九嶷山嫡传弟子,下山就是为辅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愿意接纳他,自然是再好不过。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隔日天色转晴,宫道上还残留着未晒干积水。汤致亲自引着郗真入东宫,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年轻郗家少主。
郗真今日换下那套素净衣裳,穿身鸦青蜀锦长袍,衣袍上丝花纹也没有。这样低调衣裳压下他眉眼艳色,显得庄重,不轻浮。
汤致引着郗真去花厅,花厅布置华贵典雅,春瓶里插着早荷,案上供着清玩。郗真进去,眼便看见张紫檀丝绢屏风,丝绢上绣着山水楼阁。透过屏风,郗真隐约看见上首有张长榻,榻上懒散地坐着个人。
那人身玄色织金暗花绫长袍,闲闲地倚在迎枕上,道漫不经心地目光透过屏风,落在郗真身上。
汤致在边笑道:“太子殿下受风寒,太医吩咐,见不得风。郗公子不要见怪。”
郗真抿抿嘴,道:“自然不会。”
他拱手,向重明太子行跪拜大礼。他态度很尊敬,没有任何被怠慢不满,也没有恃才傲物之意。
几乎都不像他。
“不必多礼。”屏风后传来道低沉优雅声音,“郗公子是孤贵客,倒不必在孤面前,行此大礼。”
郗真顿顿,顺着他话只拱拱手,道:“多谢殿下。”
重明太子道:“请入座吧。”
郗真撩起衣袍,端正地跪坐在几案前。他能感觉道,重明太子目光直落在他身上,但是郗真看不清他神色,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
“你之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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