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头是红,眼角更甚,但是并没有泪光,又仔细分辨,比起伤心或委屈,更像是怒极困兽。
被他眼里情绪钉在原地,开不口。
“可有哪里令你不满?”他问,或者说,是质问。
“没、没有啊?”
“信期时,是不是早就烦透?”他声音又凌厉几分。
“没…”
“收留个外来客,让孟哥觉得负担吗?”他凑近,把外来客三个字咬得死紧,能看到从他眼角蔓出红血丝。
“不是,有什话咱们好好说呀,怎突然就生气,怪吓人…”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时有些怔愣。记得小杨曾经形容过何释看别人眼神,夺魂恶煞,先前直认为不准确,但现在看来,是对何释解还不够深。
他又向凑段距离,怕闪躲会让他更生气,只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床头灯在他边,凑过来后,他整个人挡在与灯光之间,投射出阴影彻底遮蔽视线,此刻像是被他用剑抵住喉头。
但下秒,他周身气势又散尽,惯常挺直脊背都弯下来,他落在身上,抱着,双臂环得比任何次都紧。
感觉到他长发在搔动耳廓,又像小猫样蹭在侧颈,这是再熟悉不过姿势,刚才陌生感不翼而飞,抚上他背。
“孟哥…,可否不住客房?不碰你,你别烦。”
听见他这说,脑子稍稍停顿那下下,感觉大脑皮层褶皱都快被他抻平。
误会,天大误会,他怎会把“住客房”和“烦他”划等号呢?内在逻辑明明是这样。
喜欢上他,想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不想他觉得是个随便人,矜持点也符合他古代人取向,所以分开睡方便追他。
按他逻辑,分房睡就是倦,烦,吵架。
这怎…,好吧,跟他比起来,逻辑确有那点儿山路十八弯,原来也有神逻辑,俩可真是绝配。
下下地顺着他背,“没有,你不想去客房就不去,怎想就直说,孟哥什时候不依着你?”
他在肩窝处点点头,而且,总感觉他嘴唇碰到肩,像个薄如蝉翼吻,是错觉吗?
肯定是,暗恋时候,就是喜欢把些蛛丝马迹无限放大,给自己“双向奔赴”心理安慰。
唉,要吃暗恋苦咯~
“孟哥。”他叫,“会仔细学你们言语,也可以帮小杨哥做更多事,不会是你负担。”
啊这,这不是误会大,这是误会毁灭地球。
其实也不算难理解吧,何释现在状况可以算作某种意义上寄人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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