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这觉睡得有些漫长。
韩桃醒来时候,还有些怔神。不知为何他又梦到北五所,想来那里如今应该已经是被火烧过片废墟,随着南燕起亡。
他是亡国奴,如今赵琨像是不计前嫌地想给他安置之所,但却也是赵琨亡他国。南燕养他二十几载,棋已至此,好像此局无解。
韩桃下意识地看向书桌处,那里却已经没人。
他有些失落地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撑手起来时候,却发现枕边留些余温。
韩桃愣,抬手细细摸去,沿着枕头至被褥往下,大概能摸出那人身形来,缠裹被子不知道什时候被打开,能看得出床铺上凌乱痕迹,只是稍加想便可知……赵琨竟然是抱着他睡个下午。
腿内侧不知为何有些发酸,韩桃摸摸自己额头,好像已经没有那烧。
“空青。”
他哑声唤道,又咳几声,外头有些动静。随即是宫人端药过来。
“殿下,”进来是个小黄门,对他行行礼,“空青姐姐在长英殿那边守着呢,营缮司人在修缮殿宇,她与李田公公在那看着,嘱咐奴才照料侯爷。”
营缮司。
韩桃迟疑会儿,微微颔首。
“陛下如今去御书房,殿下可要差人禀声,说您已经醒?”
“不用,”他摇摇头,唇色还有几分苍白,“回长英殿吧。”
他伸手示意这小太监将端着药递过来,那碗药黑漆漆,像是热过好几次,碗壁内侧有几圈黑痕,散发着浓重药味。
韩桃看会儿,又往外推。
“还是不吃。”
“殿下,您不吃药身子怎能好?”
韩桃垂眸,想这身子彻底坏也罢,左右人世间是无牵挂……但大抵赵琨是要发回疯。
罢。
他接过药来饮而尽,苦味顺着舌根蔓延开去,伸手任那小太监伺候他穿衣,头还在沉沉发着痛。
说起来按照赵琨性子,既然留下来,怎样也是会留到他醒来,如今去御书房,大抵是临州又出什事。
“听闻是因为殿下您呢……”小太监小心翼翼道,“今早几个大臣在御书房遭陛下训斥,出来时见您过来,寻人打听才知道是陛下下旨让您住在宫中。”
“嗯?”韩桃抬起眼。
“现下几个老臣都过来,闹得厉害。”
韩桃心下然,他之前就劝过赵琨,自古君王断袖,史官笔下无好话,赵琨非得把他留在宫中,将他们之间关系公之于众,又如何能不被诟病。
韩桃叹口气起身来,这祸惹,他也有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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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到用晚膳时候,但是韩桃午膳都没用过。
他又贴贴额头,任宫婢为他围上大氅,还是韩桃之前在大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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