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桃就被捏着嘴灌入几口水,他膝盖险些就要瘫乱压弯去,却又强行撑住,多出水顺着唇角往下淌,淌过喉结沾湿衣襟,他大口喝着,正要拿手去接,水壶却又被人猛地拿走。
“砰”声,水壶被扔到地上,韩桃怔怔看着水淅淅沥沥地从壶口流出来,渗进地砖里。
“可以,走吧。”
架着他手,就要拖他往前走去。百夫长连忙给为首宦官塞银子,说自己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希望公公能多为他美言几句,边目光还看向韩桃,示意宦官们,韩桃身上伤都是他弄。
“知道。”宦官们都很淡漠,“好处少不你。”
“谢谢公公,谢谢公公!”百夫长喜笑颜开。
水还在滴答滴着。
被架起韩桃狼狈地喘息着,听着百夫长讨好笑声,嗓子嘶哑地发出“嗬”声音,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向长长宫道,通向早朝大殿,他站在这,应当是要被带去大殿。
别五年,囚车相接,那个人应当是恨极自己才会如此对待,他执着地撑五年,就想再见那人面,如今却不知这面意义何在。
韩桃定定地看会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低下身来猛烈咳嗽几声,随即他避开兵卒要来拽手,轻轻地摇摇头。
“自己走。”
韩桃手脚带着沉重镣铐,最终镣铐拖着地,步步往宫道走去。
“这位就是南燕七皇子吗?”身后宫婢小声问,“容貌如此卓越,又有皇子气度,都落魄到这个份上,也不知要胜过先前宫中那些个皇子公主几倍。”
“只可惜得罪圣人……”
“圣人手段,怕是这位要被千刀万剐。”
韩桃听着看向宫道尽头,眼里复杂情绪交融着,千刀万剐也罢,只是不知道那人如今是什模样。
赵琨,韩桃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如同从前在暗夜中默念过千百遍般,好像念着那人名字,心头就能绵密地发烫,步步,又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这位从登基到灭南燕不过花五年时间帝王,百姓口中圣人,因为手段狠厉,法政严苛,被世人冠以,bao君之名。
世人却不知以前赵琨,本不是这个样子。
是因为他吧……韩桃抬起头,望向相隔不过百步宫殿,都是因为他,赵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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