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想到他写“不必上本”这四个字时候光景,和那张摇晃书案,面色黑。“也罢,让他去御书房候着。”
他掀袍上轿辇,撑头半揉着眉心,浩荡轿辇行过森森宫墙,宫娥们手拎着灯笼在前排照路,贺子裕望向墙边那轮快圆明月,微凉夜风拂面,他寿辰便就在明日。
听闻秦见祀在闵州赈灾,搭棚施粥,出钱出力,闵州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最近几日却是没消息,想必如今已经是在路上。
身为皇叔,怎也该给他备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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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内,灯笼联结着散发昏黄光,切黯淡中又沾着点点光亮,寂静却也不落寞。
贺子裕从轿辇上下来,宦官急急来禀,说是吴平王闹肚子更衣去,只留下两个舞姬,是带来献礼对扬州瘦马。
“……胡闹。”
“陛下,还有——”
“把人给朕送回去,就说让他自己留着享用便是。”
还没等宦官说什,贺子裕便把推开御书房门,“吱呀”声,明暗烛火中片寂静,只两个舞姬打扮女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和个人身穿盔甲,背对着他站在暗处。
贺子裕愣,而背对着那人闻声偏过头来,露出光影交接线下熟悉下颔。
“皇叔……?”
沉重盔甲穿戴在身上,在五月天显得尤为闷热,秦见祀放下手中剑,发丝沾着半干涸血迹粘在鬓边,像是经历场恶战而来。
更漏声断,离明日期限还有个时辰时间,虽知不是特意为他,却意外地准时。
贺子裕嗅着空气里流动淡淡血腥气,目光微动,随即低头玩笑道,“原来皇叔才是吴平王送来贺礼,这不比扬州瘦马有意思多吗?”
他挥挥手,让人把两个舞姬带出去,又吩咐膳房去煮碗清汤面端来。问皇叔是否用膳,秦见祀没有说话,只是任他发号施令。
秦见祀又把剑放在桌上,看向旁那盘散乱棋局,下是围棋,瞧着棋力也长进不少。
“皇叔怎如此穿戴?”
“城郊外,遇到些埋伏。”秦见祀嗓音有些沙哑,透露着疲乏。
贺子裕喔声,“难怪最近收不到皇叔脚程,原是要避开埋伏人。”
“还是臣来得早,叫陛下错过对佳人。”
“那倒没有,”贺子裕半真半假玩笑道,“皇叔既来,岂不是已经胜过人间无数。”
秦见祀嗤声,张开手,示意贺子裕解开他身上盔甲,先是披膊护臂,再是山文甲,护心镜……贺子裕伸手帮他把沉重盔甲件件卸下来,秦见祀低下头,好像呼吸渐渐轻松起来。
解到最后,他赤露着遒劲上身,流动着微咸汗气,猿臂蜂腰间纵横着陈年伤疤,却并无新伤,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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