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觉得不留活口太残忍,但杀百个恶人,便能令几名好人幸免于难,何乐而不为呢。”
遂钰淡道:“玉罗绮身死,便是因对人性过于期待,认为宗祠中某些畜生只要认错,定然是有悔意,可惜那只是过于天真妄想。人性本恶,若背负杀戮罪孽,能令百姓们过得更好,不在乎手中流淌鲜血。”
他转身,发现萧韫蹙眉,于是微微偏头勾唇道:“父王虽嘴上不说,却担心像你。”
“但现在他更害怕青出于蓝,总是拉着说些莫名其妙话,让凡事留有余地,不要将自己逼上条绝路。”
“你说。”
“该怎做呢。”
南荣遂钰名声伴随着场场胜仗消耗殆尽,已不再是鹿广郡百姓心目中四公子,遂钰每次带兵回府,便可见父王部下们眼中恐惧更甚从前。
没人敢惹南荣四公子,甚至背后议论也讳莫如深。
“军士们在世子跟前犯错,有回旋余地,那是因世子仁慈。手里兵没人敢喊疼,只要踏入军帐,人声鼎沸瞬间烟消云散,看得到他们紧张不安。”
遂钰系好最后颗云母扣,岔开话题道:“父王知道在你这,再从小厮们口中听见彻夜未归,想必又得同责怪。”
“唉,都是及冠人,还是会被父亲——”
萧韫突然俯身拥抱遂钰,遂钰话抵着喉咙戛然而止。
“怎。”遂钰拍拍萧韫肩膀。
萧韫以为放手是最好选择,无论对遂钰,还是对他自己。现在看来,倒不如继续将遂钰留在大都,至少不必面对刀枪剑戟,萧韫明白这种多少性命从眼前流逝痛苦,它并不能像仇恨那般烟消云散,反倒会成为高原之上山巅常年不化寒冰积雪。
“怪不得方才哭得那般可怜,原来是在外头受委屈。”皇帝收紧手臂,低声说:“若不想留在军中,再回来做个御前行走,就在朕身边。”
遂钰以前对治军之策并不在意,可现在成军主将方才明白萧韫为何重用南荣王府。
虚假繁荣隐藏在大都五光十色之下,皇帝贵为国之君,手中可用军将却并不多。
而可用之中重用,即将信任完全交托将军少之又少,徐仲辛并非偶然,而类如将军府世家虎视眈眈。
骁骑将军是萧韫作为皇帝奖赏,但南荣明徽还未成为南荣王之前,也做过骁骑将军。
再联想星也河前,父王对自己所说话。
所有迹象都指向相同路——
王位。
沙场刀剑无眼,若南荣栩性命无虞,遂钰可生辅佐兄长,若南荣栩有恙,偌大王府便会顷刻交由下任家主。
“无论是你,还是父王兄长,你们都在将往那个难以企及位置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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