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裹着潮湿铺面而来夏风,灵活地灌入袖袍,遂钰屈起双臂,搓搓发寒肩膀。院内宫人,就这跪在他眼皮底下,尤其陶五陈,带头惹他不痛快。
“给陶公公撑伞。”遂钰漫不经心道“小心伺候着点,这位御前侍候内监,可不是们能惹得起人物。”
遂钰院里侍女,都是几年前挑选好,直接进公子院里做活。南荣栩前往大都述职,将其中几名干活麻利带走,放进遂钰府中跟着侍候,待遂钰真正回鹿广郡,便也不必过于水土不服。
戴着桂花银簪侍女去库房取来油纸伞,门外侍卫举着伞站在陶五陈身边。
半晌,遂钰看着葛桐从院外飞奔而来,方才陶五陈跪下没多久,葛桐便匆匆离开,想必是去前院通知南荣王。
是,没错,毕竟是御前人,若是有什闲言碎语,多半是南荣王府过失。
思及此,遂钰慢悠悠道:“陶公公,这里是南荣王府,你在家这般跪着不和规矩,若是外界留言纷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让王府如何自处。”
鹿广郡风不比大都柔和。
陶五陈浑身湿透,虽说是做奴才人,但只管伺候皇帝即可,他衣食住行还有十几个太监宫女们伺候着。年龄渐长,身体不比从前。四面八方而来乱风,吹得他头昏脑涨,双唇上下碰,哆哆嗦嗦道:“老奴无意逼迫公子,可是陛下待公子不薄,如今陛下正在生死关头,公子你——”
“陶五陈,做奴才各自为主,他是你主子,你自然为他说话。”
“此话并不怪你,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可公子病危之际,陛下每次都陪在公子身边,这些公子都是知道呀!”陶五陈高声,语调中带着哭腔。
病危?
不说这话还好,提及遂钰便乐不可支。
哪有什病危,没有皇帝他能安全在鹿广郡活到及冠。
他前十几年苦难是萧韫带来。
世家质子入京,朝廷会给他们分荒郊野岭宅子,日三次地着暗哨查探,这些人花天酒地为非作歹,皇帝从未过问过半分。
而他,堂堂南荣王府嫡出公子,却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深不见底后宫,在各路贵人们“照拂”下,受尽奚落,有苦难言,什消息都递不出。
那个时候,他是真希望有人能出现拉自己把。
后来入玄极殿,哪次受伤无关萧韫,血淋淋刀子捅进身体,皇帝难道不是那个拿出匕首始作俑者吗。
“本没有这样好福气进皇宫。”
遂钰胸膛陡然剧烈起伏起来,喘气逐渐急促,双颊显现出并不健康红润。
“公子!”葛桐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焦急道:“属下扶您回去歇息。”
遂钰紧攥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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