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地,兄弟二人站在廊下轻声交谈,稍高点是南荣栩,披着天青大氅是遂钰,被兄长挡大半个身子,只露出张冻得通红脸。
褚云胥扬声笑道:“怎不进屋,晚饭快好,进来暖暖,待会有涮羊肉吃。”
话题被打断,遂钰怀抱暖炉问南荣栩:“听闻大嫂最近孕吐得厉害,怎还能吃得下羊肉?”
再好羊肉,也有难以忽略羊膻味。
“母亲来信说,孕妇饮食并无规律,口味也会随着孕期改变,只要能吃得下,吃什都行。”南荣栩觉得遂钰今日佩戴尾戒甚为精致,翡翠颜色剔透温润,道:“你这戒指倒是不错。”
遂钰下意识左手覆盖右手,挡住戒指,岔开话题道:“大都饮食清淡,若大嫂需要,可去找几个靠谱厨子进府侍候。”
“大哥还以为你要问,母亲有没有在信中说别。”
“别?”遂钰诧异,仔细想圈,没觉得最近有何事需鹿广郡格外上心,倒是今日礼部之事得先跟大哥提个醒。
遂钰:“陛下动清查礼部心思,今日叫去拿历朝记录使团来访文书,按理说应有二十余本,主客司姚仲昌只找三本出来糊弄。”
南荣栩:“他应该只能拿出三本。”
“就算他将二十本都凑满,陛下想查,总有法子治罪。”遂钰这会倒是反应过来,问道:“母亲在信中还有别叮嘱吗?”
“母亲问你如今身量有多高,还说要为你裁制春衣,越青已经将你尺寸告诉云胥。想来你还得长个子,码数做大些,明年穿着正好。”
南荣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说:“朝堂上事,你日后便在书房谈,用膳时聊,少不得叫你大嫂担心。”
“兄长伤如何。”遂钰近日总待在宫里,没什时间过问府中事宜。
自打南荣栩入京,府上门槛几乎要被拜见朝臣踏破,因此,朝中文臣参南荣栩折子也愈发多起来。这群人精,知道折子得从遂钰这走遭,而遂钰必定会扣留部分。些胆大,仗着背后有世家倚靠,便直接将折子带去御书房,适时当着遂钰面拿出来。
这是挑衅,是示威。
鹿广郡固然执掌兵权,但大宸诸多财富却是掌握在这些世家手中。
双方各有长短,朝堂博弈碰撞不可避免。
“军中金疮药比大都太医好用。”南荣栩早便想问遂钰近日气色怎日不如日,偶尔又觉得,遂钰虽是家中幼弟,却也有自己心思,不好时刻过问,关心太甚易失分寸。
家中兄弟本不该如此小心翼翼,但遂钰从未与家中生活,仅只比陌生人多重血缘而已。即使他不说,南荣栩也能感受得到,遂钰行事言语中,那份谨慎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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