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辞书院随行书童第二年。
萧稚久居深宫,平日里也没几个能同游玩伴,若想出宫必定得身边跟着皇子才行。
萧韫虽对遂钰没什良心,但对萧稚却极其偏爱,五公主想要什都会加倍地备着。萧鹤辞为着兄友弟恭美名,尝试着带萧稚出去玩几次,可惜即使是同父异母,也没能抵消兴趣习惯带来隔阂。没过多久,萧鹤辞便将陪伴萧稚差事交给遂钰。
不,那应该是遂钰自己要求。
因为他也想出宫,想去除太学书院之外地方游玩,只是正好合萧鹤辞意而已。
萧稚今日只在发髻中戴几颗黄豆大小珍珠,遂钰帮她将松垮珍珠扶正,从怀中变戏法似地摸出颗更大珍珠,即使阴雨连绵,仍旧能轻易看到珍珠表面浮现莹蓝色光泽。
“知道你喜欢这个,去年海上之国送来贡品,特地挑颗最大给你。”遂钰说。
萧稚喜笑颜开,双手接过珍珠,道:“要把它镶嵌到冠上去!”
皇帝命内务府打扫五公主府邸,萧稚抵达公主府后,发现庭院中多出许多新摆设。遂钰紧跟在萧稚身后,听到萧稚发出惊喜呼声,笑着说:“要立刻进宫谢父皇赏赐!”
“陛下近日朝政繁忙,公主还是在府中修整几日,待陛下得空必定会召见公主。”遂钰顿顿,轻声催促道:“陛下还重新装饰房内摆设,倘若公主还有什需要,可直接着人告诉臣。”
“臣?”五公主愣愣,回头不解地望着遂钰。
很快,她目光落在遂钰腰间别着腰牌上,那是进出大内令牌。即使是德高望重贵妃,使用令牌出宫也得随时向禁军记档。令牌仅仅作为出宫凭证,是得交还给禁军。回宫禁军会根据记档将人放回宫内,以防有人凭此令牌行不轨之事。而遂钰却正大光明将腰牌随身携带,这证明他如今地位已今非昔比。
腰牌旁还挂着小串狻猊样式玛瑙珠,皇帝近臣才得此物以示身份。
“遂钰你——”
“臣如今在陛下身边做御前行走。”遂钰环顾四周,抿唇笑笑。
萧稚立即福至心灵挥退侍女,将遂钰拉至殿内,压低声音说:“你不是皇兄身边伴读吗?父皇怎会允许你做行走?”
就连萧稚都能轻而易举意识地到,遂钰身为南荣之子理应不该涉朝政,而萧韫却冒着风险将他放在身边。
遂钰扯扯嘴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用笑迎着萧稚目光。
后宫生活人,面上仍旧保持着那份天真心性,内里却早已化作久经战场将士,倘若毫无自保能力,或是过人洞察心,哪能完好无损地踏出大内。
半晌,萧稚神情变得迷茫,很快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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