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雨倾盆。
站在生锈铁门面前,即鹿被风吹得打个喷嚏,仰头看着头顶牌子,兀自低声念叨着,片刻,回过头去,有些茫然地望着身后女人。
阵风吹过,拉扯得铁门上链条哐啷作响,在萧瑟秋风中发出令人心悸声音。
“你是即鹿吧?”
面前蓦然出现个戴着眼镜陌生男人,高大壮硕,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
回过头来,看着他,即鹿轻轻点头,“是。”
男人笑笑,温和又沉稳,拿出插在口袋里笔,“请跟来吧,们去解下基本信息,然后再登记入院。”
有些犹豫地回头等待自己母亲,女人却站在铁门外侧没动,朝他挥挥手,而后转身离开。
即鹿霎时慌乱,脚步转,朝铁门跑,“妈……”
“你妈不用进来。”
手腕被猛地攥住,如同老虎钳般力道,即鹿痛喊出声,回过头,入眼就是张狰狞脸。
隐藏在厚厚眼镜片之后,那双狡黠可怖,带着贪婪眼睛。
男人盯着他,阴恻恻地笑,
“这里,只有你和。”
头顶蓦然闪过道凄厉闪电,照亮昏暗天空。
即鹿勉力睁眼,看清面前镶嵌在建筑顶上雕塑。
只巨大又凶恶,振翼而飞海东青。
正低头,双目锋利地盯着他。
·
从梦中惊醒,即鹿抓过放在床头手机,看眼时间。
凌晨三点十五。
又梦到那个地方。
浑身脱力地坐在床上,即鹿喘口气,抬手堪堪掩住半张脸,睫毛在掌心不住颤抖。
那种感觉又来。
窒息,撕裂,濒死感。
他觉得脑子好像要分成两半,不断争夺这唯具躯体。
从床头柜中拿出药瓶,紧紧握在手上,即鹿捏着自己领子,大口呼吸着,冷汗大颗大颗自鼻尖滚落,滴到绵软温暖被面上。
即鹿却感受不到丝温度。
余光瞥见床头边那件叠起来外套,即鹿心尖动动,伸手拿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将脸埋进去,轻轻地呼吸着,这才觉得安心很多。
就好像段从祯拥抱着他。
许久,那种不受控制无力感渐渐褪去,身上才有点活人温度,滑进被褥中,即鹿蜷缩起来,怀里牢牢抱着段从祯外套,才放松不少,缓缓睡去。
翌日,醒来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即鹿有些恍惚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才掀被下床,穿衣洗漱。
望着手臂上绵密针口,还有数年都没有消褪烙伤疤痕,即鹿哽刹,脑中霎时回想起昨晚梦境,心中个慌神,瞳孔微颤。
挑件长袖棉麻质地T恤,遮住手臂上丑陋痕迹,即鹿低睫,手掌轻轻抚过柔软布料,心里才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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