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宋清明在边关与将士浴血奋战之时,此刻宁京,宫城之中,赵锡坐在饭桌前,皱眉看着那乏善可陈四菜汤。
“宫中人真是看菜下碟,”他身旁,两个小太监抱怨道,“您初回宫中时候,他们就像变个嘴脸样对您恭恭敬敬,可看圣人态度如从前,饭食伺候又懈怠下来。”
“就该告诉皇后娘娘,治他们个不敬之罪!”
赵锡沉默着,拾起筷子,夹片菜叶慢条斯理送进嘴里。那凤位上人若想管,这些人又怎能欺辱到他头上,不过也好,省宫里那多双眼睛直盯着他,他也累得慌。
赵锡默默吃着,伺候宫人也不敢再出声,直到他优雅地吃完整碗饭,赵锡放下碗筷,漱口之后,眯眼靠着椅背。
“讲。”
旁等候暗卫就上来,先是禀报西北与混夷战事,他没忘自家主子对宋清明多有留意,提到他时特地多说几句。
“脱离大军,带着百骑兵去追五个混夷人,这种混账事也只有他能干得出。”赵锡有些懒洋洋,今日休沐没随赵瑾去上书房,要处理事情却是不少,恐怕难以偷闲。
“……至于宫中,”暗卫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听说齐美人疯。”
齐美人之所以疯,正是因为她是勾通宫外传递消息之人。
据说大理寺在审讯时候还查出她与大皇子之间有千丝万缕关系,也难怪会豁出性命去帮他,大理寺没敢往上报,不然若圣人知道自己大儿子勾引庶母,恐怕又是大怒场。
“这倒是有点意思。”赵锡抬抬眼皮,倏然抬眸站起身来。“走趟吧。”
宫道悠长,赵锡负手缓缓步行,只几个心腹从旁跟随着。
远远,他望见浩荡御辇行过森森宫墙,赵锡退让跪拜行礼,清冷地喊句“儿臣见过父皇”。御辇上人摆摆手,甚至吝于赐个眼神给他,赵锡又抬眼望着御辇渐渐远去。
帝王心术,从不为父子之情左右。
赵锡站起身来,望着长长宫墙和愈行愈远御辇,身旁人轻声问道:“六皇子,还去长门宫?”
他垂眸淡淡道:“为何不去。”
铁环叮当,厚重宫门缓缓打开。落漆红墙斑驳,片杂草荒芜。赵锡抬手吩咐宫人候在宫墙外,缓步上前推开殿门。
“吱呀——”细尘在光下飞舞,微光也映照着他侧脸细小绒毛,他看着地上那人身脏污,殿内异味扑鼻而来。赵锡沉默半饷,终是从袖中拿出方汗巾,掩口鼻。
“听说你疯。”
那女人似听到他声音,震震身子,转过头来那张瘦到颧骨突出脸面无血色,她瞧着他,忽而低低笑起来。
“道是谁,原来是那亲姐姐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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