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料峭,宁京城中勋贵百姓们都还留着厚衣裳,成衣铺里已经在忙着赶制春衣。
眼下夜市初开,西市里车水马龙,还能见公子爷们身鹤氅披风地出入茶馆酒楼,边手中折扇不合时宜地摇着,竟不知是冷是热。
“少爷!少爷!”发财和有望紧紧追着前面人身影,看着自家少爷目标明确地往前面那家秦楼走去,脚不带转,时不知是跑着还是吓出来,额间都沾细密薄汗。
“国公夫人要是知道您来这种地方,非得打断您腿!”
“你们不说,她怎会知道?”年轻公子转过头来,那双杏眼正承载着街头流光,他好心情地眯眯眼,快步往前走去。“跟紧点,步青该等急。”
灯笼联结着挂在半空,散发着昏黄光晕。街头摩肩接踵,呼出热气盈满四方。
旁杂耍少年郎正表演喷火,火红光映照着周围人脸颊,喝彩声与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着铜板落入碗中、掉在桌上,叮叮当当。
倚月楼大门口,宁步青正躲柱子后头左顾右盼,远远地瞧见宋清明不紧不慢过来,连忙跳出来招手大喊道:“在这呢!”
宋清明大步走近,伸手就拿扇子敲宁步青头,“下次递信再从前门递,就把你脑袋拧下来。你是非得让娘知道来这不正经,还是想害死?”
谁都知魏国公府嫡次子是个闲不住主,日日跑外头瞎溜达,除赌钱和狎姬什事都要做做,偏生国公夫人不信自己儿子是个不上道纨绔,总想方设法拘着他。
宁步青被宋清明追打,绕柱子哭着喊着求饶。宋清明闹尽兴,这才步跨进门槛,两个身形窈窕女子就迎上来,他又忽然福至心灵般往后缩回步子,扭过头打量后头。
只见对面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高高挂着块题字“南风馆”匾额,抬头瞧这装饰活脱个高等窑\子,却也没有女子在旁候着拉客。远远,有伶人歌声从里头飘来。
宋清明嗅着身边浓重脂粉气,心思转。
“这街对头新开?是什?”
“哎呦爷啊,您都多久没来,这上不得台面年前就开着,每天就和咱们楼争客人呢。”美人迎上来,酥胸白花花半露着,使劲往宋清明身上贴。
“啥多久没来,就没来过。”
“红鸢姐姐今天唱曲儿,您再不进来就晚……”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宋清明眯眯眼,手却不着痕迹地把美人推开,朝宁步青挑挑眉,“看看去?”
“走呗。”左右都是秦楼楚馆,自然都能尝个鲜。宁步青摇扇笑,屁颠颠地就跟着宋清明去。
“爷,大爷别走啊!”
身后美人回过神来,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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