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先去妈妈和刘老师那个家,为徐老师半夜摁响门铃在家里哭闹番事向刘老师赔礼道歉,然后又和妈妈起去事先订好酒店包间与爸爸汇合,向两人承认自己确实“旧病重犯”。
这期间爸爸妈妈直在吵,就像小时候样,两人见面就如被摁下按钮,瞬间从外人眼中知书达理体面人变成两个火药桶。两名优秀语文教师吵起架来并不比其他夫妻更有文采,最经典招数仍是指责对方不会教育孩子。
秋辞如犯罪证物般,以“失败品”身份站在旁听他们互相指责:“都是因为你,秋辞才变成这样!”
他恍惚觉得爸爸妈妈相见导致时间倒流,使他又回到那个已经没有小家。
他又抽离,以旁观者视角看着曾经家三口,终于想明白,原来那个家回不去便回不去罢。
他没打招呼就离开,像戏演半突然罢演配角。两个主角甚至没有立刻发现他离开。
秋辞慢慢往楼下走,思维掉到红绿灯坏十字路口中央,回忆四面八方地涌过来,在他身上发生连环大碰撞。
他走到酒店大厅,看见个熟悉背影。席扉没想到他是走消防通道下来,所以是面朝着电梯方向。秋辞看见他背影,心里瞬间安定下来,眼眶也不禁有些发酸。
他朝席扉走过去,还有几米远时,席扉就转过头,同时露出预想被验证那种笑容。
秋辞也笑,问他:“你能听出是吗?”
席扉后知后觉地挑下眉,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转头,又为何会高兴。
于是秋辞给他讲自己小时候也能听出爸爸妈妈声音。
“总是个人待在家里,自己写字、画画、看书,有时候也用录音机听故事、听音乐。但是不管干什,总会留部分听力给门外,每次只要门外有点儿动静,就会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们家当时住二楼,能从单元门响起那瞬就判断出是不是爸爸妈妈,还有上楼脚步声、拿钥匙声音、开门声音,都能听出来。爸爸妈妈脚步声和别人是不样,他们两人钥匙声和开门声也是不样。”
“小时候直以为这是五六岁时候记忆,后来出国前整理自己东西,发现盘磁带,是自己录……对录这盘磁带有印象,自己把盘已经用过很多次磁带放进收音机、洗掉之前录过内容,再摁下录音键,自己给自己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唱到半,高兴地大喊声‘妈妈’,然后是妈妈声音,问在干什,特别高兴地对她说,在唱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录下来,想让她也听听。”
“这些声音都录进那盘磁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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