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蒋弼之没有出门,安怡小姐去老师家学画,家里只剩他们两人。
蒋弼之把叠请帖放到吧台上,自己坐上高凳,叫陈星过来给他誊写客人名单。
陈星翻开其中张,见里面时间地点之类都已经印好,只有姓名处是空缺。
“家庭宴会?”他看着那厚厚摞,有些不安地看向蒋弼之,“就在家里吗?”
蒋弼之明白他是怕自己应付不来,宽慰道:“别担心,到时候会从酒店抽调服务生过来帮忙,都是有经验,你只用跟着钟乔做事就好。客人们都是朋友,每年例行过来聚次,都不是挑剔人。”
陈星放心,在他旁边高凳上坐下,从他手里接过钢笔准备誊写。
“怎?”蒋弼之见他拔下笔帽后半天也不动作。
陈星苦恼地把笔移开,“这请帖看起来太高级,有点紧张。”他随即起疑惑,不解地问蒋弼之:“为什要写啊?您自己怎不写?”
蒋弼之笑着握着他手腕移回请帖上方,“让你写你就写,请帖够用,写坏就换个。”
有他这句话陈星就放开,十分潇洒地写下第个姓名,字体极为漂亮。
蒋弼之低着头看他写字,时之间安静极,只有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很柔软细腻声响,把人心都戳软。
蒋弼之之所以敢让陈星写,自然是因为见过他字。
那时候他们两个坐在檀阙颇具风格吸烟室里,他给他讲葡萄酒新世界与旧世界,讲1976巴黎品酒会,讲波尔多,讲勃艮第……那时候陈星听得多认真,拿出点单用小本做笔记。彼时蒋弼之还惊叹他小小年纪竟写得这样手好字,同钟乔说,他字竟然不像他人那般飞扬放肆,而是内敛端正,颇具风骨……他书房墙上甚至还留着那枚罗曼尼康帝软木塞——并非出于不舍或者怀念,他只是单纯没有把粘好木塞取下习惯。
他坚信对于无用情感或者情绪,不需要特别做出抹除动作,因为这是时间工作,放心交给岁月就好。可他没料到还有再见到陈星那天。
陈星停笔,低着头把名单推到他跟前,指着上面个英文名说:“英文写得不好看,这张您来写吧。”他说话时不敢看蒋弼之,怕被看出什,声音也有些发紧。
蒋弼之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发顶,枚发旋安静地藏在头发里,吧台上方灯光在他头发上照出圈光亮。
他伸出手去,不是拿请柬,而是抚上陈星脸,将其轻轻地拨向自己。他看见男孩微微湿润眼睛。
那些往日时光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呢?是戛然而止快乐?是只供回味浪漫?是偶而叹息伤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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