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红日当空。
硝烟滚滚成幕,几乎遮蔽宫禁上方天穹。
舒氏这话撂,仿佛平地声雷,惊得城墙上下多少人瞪眼噤声。
简先生身处其中,他先是拧拧眉,而后嗤笑道:“你胡说什?”
舒氏神态从容地看他道:“你并非陛下骨血,根本不配姓凌,当年陛下便是查明白此事,才将丽妃车裂、紫家满门抄斩,令尔为庶人。”
简先生愣愣。
舒氏瞥眼看立在城下凌冽,继续道:“陛下又非昏君庸主,哪会儿为个宠妃就当真不要自己儿子?他是觉得丢脸,不想皇家颜面尽失,才假托淑仪宸皇贵妃死,做得此局。”
简先生没开口。
凌冽却顺着舒氏太皇太后话,想到其中关窍:
他母妃固然是宠妃,但容氏这个恶首都只是斩首、家族流放,丽妃贵为宫主位、膝下还有皇子,没道理为此事牵连丽妃母子,还将整个紫家满门抄斩。
若在彻查之后,发现自己养育六七年孩子根本不是皇家骨血……
那,元徽六年父皇屠戮太医院,血腥地将整个紫家满门抄斩,明令史书工笔抹去“六皇子凌冿”种种痕迹,便也有道理。
丽妃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所以被车裂。
紫家目无纲纪、欺君罔上,所以被满门抄斩。
而血洗太医院,为或许并不是害死苏贵妃汤饮,而是因“六皇子”身份不妥、治他们失察之罪。
“六皇子”凌冿出生在元徽元年,是父皇登基后第子,身份贵重无比。
若不用淑仪宸皇贵妃死来掩盖,只怕这桩丑闻会成极大笑柄。
紫家和紫氏死后,明帝也未对那孽子赶尽杀绝,只将他从玉牒除名,废为庶人送往北郡王府,从此不再相见。
没想,念之差,酿下如今惨祸。
“此事,陛下只让哀家和几个亲近宫人知晓。经手内官们,也在往后几年中被暗中处理,”舒氏太皇太后冷笑声,“你娘当年在宫外还有位意中人,她根本就不想入东宫太子府。”
简先生只犹疑瞬就摇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舒氏,“老太婆,你都说,当年经手此事之人都被杀,如今,你说什就是什,又凭什信你?”
舒氏眼中尽是讥诮,“哀家何必骗你。”
简先生拧拧眉,心中有丝动摇——
莫说是身处其中他,在场诸人想到元徽六年事,都多少存疑——丽妃也曾盛宠不衰,国君即便是见个爱个,也不至于色衰爱弛到这样恨不得将对方赶尽杀绝、挫骨扬灰地步。
念及此,不少将军看向简先生目光中,已经带上怜悯。
简先生却忽然大笑声,“怎?发现养子根本不杀你,便以为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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