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士兵就七嘴八舌地将他那些破事儿抖落——说他原本是郭老将军得意门生,后来前往云州求援,却在半路上喝醉酒、贻误战机,以至大军全军覆没。
士兵们从前不说,只是不屑于背后议论这小人,如今见上封竟叫此人求援,他们便纷纷跳出来,愤怒地指责韩乡晨,用尽他们此生知道最恶毒词。
上封听着,明明已扬起拳头,最终却只是恨恨将他推开,没多说什,另外换人,然后就再也没看韩乡晨眼。
韩乡晨被推得跌坐在地,眼看着那群士兵拿起长|枪、披上铠甲涌上城楼,他张张口,想说对面是数十万记戎狄铁骑,即便东北大营驰援、京中派出援兵,也得两日后。
而云州军备落后、人手凋零,根本挡不住戎狄时半刻。
他想叫住上封、叫住那群从来看不起他士兵,可仿佛又从他们那慨然而走背影中,看见昔日恩师、看见郭鸾声、郭鸾邻两兄弟,看见北宁王,看见曾经起并肩作战镇北军。
韩乡晨僵硬地呆坐会儿,眼中闪过数抹复杂神情,最终,他咬咬牙站起身来,仓皇地骑马、丢下城中小妻子,直接加入南下逃命百姓里——
日后,云州城破。
伊稚查下令屠城,云州守城士兵悉数战死,前往东北大营求援小兵,也在半路上被戎狄截获、脑袋砍下来挂在马背上带回。熊熊烈火焚烧,将这座矗立在北方数百年城市化成片焦土。
而那些送往京城军报、急报,却没有封顺利送呈到小皇帝面前,也没有封送上朝堂。
小皇帝和满朝文武,直到戎狄大军势如破竹地挥师南下、连下北方数州郡、扣响京城北大门时,才得知这消息——素来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文臣们白着脸,开始指责守边武将失察;而武将则讽刺文官只管在朝堂上耍嘴皮子,大乱来时只知相互指责。
朝廷上乱作团,京中人心惶惶,可小皇帝凌玜却下诏让大太监黄忧勤守城,自己带着金银珠宝,由禁军指挥使护送连夜南奔,甚至都没顾得上宫中母亲和祖母。
朝臣中,原还有几个欲战、想要同戎狄拼个你死活,但当他们得知小皇帝弃城逃亡、将京城大事全权交给个太监时,也是心有戚戚,几位老将军霎时老好几岁,最终也只能吩咐家眷收拾东西、南避江南。
从影五带回来急报看,守在北境翰墨,早也给东北大营和京城送急报,可惜,东北大营守将古板守旧,宣城没有圣旨就绝不擅动,而送往京中急报,却是石沉大海。
凌冽皱眉,觉得其间必有猫腻,让影五继续说下去。
原来,小皇帝凌玜南逃时,心中竟还有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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