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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他原谅他。
谁让这小混球生得这般讨他喜欢呢?
○○○
凌冽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块青碧色巨石上,人则半躺在处砂石滩。
被折腾彻夜,加上淋雨吹风、骑马落水,凌冽睁开眼,就觉得眼皮酸胀、头重脚轻,四肢百骸都透着说不出疲惫不堪,身上湿衣服紧紧地贴着肌肤,膝盖往下更痛得点知觉也无。
天空中彤云密布,绵密雨丝如钢针般扎在身上。
凌冽打个哆嗦,勉强抬手抹去脸上雨水,倚着石壁缓缓坐起来。
模糊雨幕中,渐次出现大滩、大滩鲜血,凌冽这时候才发现——他们位于距离蒲干王庭不远处港口,端看港口位置和王庭金顶所在方向,凌冽勉强推断出:这里就是勃生港。
乌宇恬风跪坐在距离他这块青石不足丈地方,他背对着他,满头金发湿哒哒地耷拉着,上头还沾满污泥和凌冽无法分辨出黏腻海草。
而在他身前,则是跪坐在蛟骨上、只剩把枯骨黑苗巫首。
黑苗巫首身上长袍破开不少洞,露出里头包裹把残躯:有地方是腐烂血肉,有地方却已经是森然白骨。他眼眶中两只眼球掉只,身|下盘桓恶蛟血迹斑斑、腐烂肉块正从骨骼上极慢地脱落。
整个港口片腥臭,鲜血和散落尸块、未及消化人骨七零八落。
凌冽忍住反胃,张口喊声“恬恬”。
乌宇恬风背影僵僵,他转过头来,脸上有惊喜。可看清凌冽惨白脸色后,又变成自责,他强撑着转身,似乎想要站起来、结果只摇晃下,就又狼狈地摔跌在地上。
这次,凌冽看清楚——
小蛮王胸腹上布满乱七八糟爪痕,最深道伤口险些贯穿他胸膛,干涸血液变成道道黏稠脏污,又被不断降落雨水洗刷,皮肉翻卷泛蓝,让他看眼都心痛异常。
更莫说,乌宇恬风右手以奇怪姿势扭曲着,左腿上还明显被那异蛟咬掉块。
乌宇恬风见凌冽红眼,他笑笑,撑起上半身,笨拙地爬回凌冽身旁。金色大个子第时间并没有冲凌冽撒娇,而是抱歉地牵起凌冽手,小声抱歉道:“哥哥对不住哦,是没护好你——”
凌冽看着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他狠狠咬住下唇,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迸落。
大锦战神,威名赫赫北宁王,许久没这般狼狈地哭过,他捉着小蛮王手,又是要哭、又是要怒,最后就变成满脸扭曲,腮帮略鼓、鼻翼急动模样。
看着凌冽雪腮上接连不断滚落金豆豆,乌宇恬风也慌,他忙啄啄凌冽脸颊:“哥哥不哭。”
“……谁、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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