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间全然陌生房间里——
身|下是榆木蕉叶纹架子,身上则盖着南境独有絮丝被。屋内铺着厚厚绒毯,陈设倒极简单,开半西窗下置条案,中有矮几张。
清风徐来,凌冽撑着自己坐起身来,身体微感摇晃,又听得窗外水响,他便猜测这是身在船上。
也不知昏几日,凌冽躺久身上有些乏,他抬手捏捏眉心,没由来听见阵银器碰撞脆响,垂眸看,发现左腕上竟多个银镯子。
那银镯三指来宽,浮刻圈栩栩如生蝴蝶,下衬繁复花枝纹,中垂无数银穗,每穗上都坠着银叶,稍稍动,便碰撞在起发出簌簌声响。
凌冽皱皱眉,伸出手去拨拨,那银镯与他腕子极贴合,他摸圈也没找到任何机簧关窍,便是硬脱不得。他不知此物何用,亦不知那荒唐蛮王何意,只是想起——
幼时在东宫读书,太师曾说南方百越国蓄奴,凡奴隶皆要戴上纹有各部落图腾镣铐、女子带响铃,以防私下逃跑。百越国与蛮国接壤,在蛮国以东,临海,与蛮国互为世仇。
凌冽看着那叮当作响手镯,也不知蛮国是否亦有此俗。
正思量间,房门“吱呀”声被从外推开,凌冽转过头去,首先映入眼帘是个滚圆“小桃子”,元宵手上似乎捧着东西,没手开门,便背过身用屁股顶开门。小东西哼着小曲,心情似乎很不错样子。
元宵进门后用脚带上门,抬头就瞧见凌冽坐在床上,“王爷您醒啦?!”他高兴地将那托盘往窗下条案搁,眼中放出兴奋光,“您可算醒!这就去请孙太医来看看!”
凌冽愣:“孙太医……?”
元宵听见凌冽这问,出门脚步顿、咧嘴笑道:“您昏着没见着可太可惜。”
“……?”
“就两天前,们登舟时候,大船都已驶离岸边截儿,他老人家骑头毛驴,也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到岸边个翻身就跃上船。孙老爷子身手可矫健,看得蛮国士兵们愣愣。”
“……”凌冽想到那白发苍苍老太医,嘴角难免抽抽。
元宵回完话,转头便出去,他小身板扭,极快地钻入船舱下面去找人。
而上层中仓前,日光洒满整个甲板,那头吊睛猛虎正侧卧着打盹,而它软乎乎肚皮上,则靠着小蛮王。
小蛮王面前放着盆子云阳果,荔枝大小软果躲在簇簇绿叶下,外皮呈紫红色,上头还挂着晶莹水珠。他哼着歌,细致而认真地将果子上叶子择去。
这些都是今岁新熟,他挑这些个儿大而甜,也不知哥哥什醒,反正他每天洗好、择好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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