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公又往外呼喊,宣太子、户部林瑕,以及应江南*员上殿。
这下,舒大学士沉不住气,他转头看向文太傅,声音压得很低,“太子回来?怎您没告诉?!”
文太傅掩口咳两声,脸色更白,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却因牵动病势,咳喘更急。
太子大踏步走进来,先带着众*员跪下给天子行叩拜大礼,然后才转头看文太傅眼:
“太傅沉疴如此,倒不如跟龚相般,早些回乡修养。以免劳心伤神,折在朝堂之上。”
文太傅原本只是掩口呛咳,听见他这话,因病深陷眼眶里、那双浑浊眼眸倏然瞪大,他颤抖起来,满面不可置信。
太子说完这句话后,却再不看他眼,径直再拜叩首,“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在江南查到这些年朝廷修缮钱款去向以及贪墨众多*员名录。”
“还有,水源中蛊虫问题,也已经得到控制和解决,这些是整理好证据和奏疏,还请父皇过目。”
三阳公公立刻派小太监给那些东西都带上来,呈到御案上。
皇帝看见儿子回来,而且瞧他眼神锋利、言辞间大有和文党、舒党割席姿态,便明白——太子经过这番历练,已经有所割舍、成长。
“皇儿辛苦,快起来——”
皇帝起身绕过御案,亲自下来给太子扶起,然后又让太子身后随臣平身。
“儿子不辛苦,林大人才是真正辛苦,他不良于行,却坚持亲自到田间山林洼地沼泽,好几次涉险。”
“还有江南许多位大人,他们都帮很多、教会很多。只是孩儿不孝,父皇病、儿子星夜兼程,却没能近前侍奉……”
皇帝摆摆手,看着儿子很是欣慰,“小病,不妨,皇儿在江南替父亲看顾百姓,才是要紧事。”
他们父子俩相扶到御案前,皇帝又按着儿子肩膀上下给人个打量——
先帝爱面子,而他盲目仁善间接害死许多人。原本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文弱、没有决断,总是被文太傅这个舅舅用亲情左右。
如今看来,太子去趟江南当真是跟换个人似,竟能反常态当众讽刺文太傅。
从前看这孩子,皇帝只觉他仁善过度、昏懦有余,无勇谋、不善断,若不加历练,将来很容易被外戚控制。
只是凌予檀是他和昭敬皇后文氏唯留下来孩子,也是他仅剩嫡子,太子之位,他还不想许给别人。
如此拖再拖,再想着用帝王心术御下,最终至于宁王和他之间仅剩君臣,文家、舒家更自诩“太子党”,在许多朝政要务上造成阻碍。
如今太子既然回来,他也便正好将朝政大事交给太子处理,去江南趟他已经有名望,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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